退堂之后萧祁并未立刻就走,反而去了后院宅中,与换下官府的苏素分主次坐下,这才开口道:“苏大人,此案你如何看?”
苏素叹息了一声,端着茶润了润喉咙才道:“此案可大可小,若往小了说,不过是毁人药材,赔钱就是了。只是这药材却是供给军部所用的,这究竟是私人恩怨,还是……”他略微一顿,看向萧祁,“萧大人,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无论如何这仗还没打起来,如何与他定罪?”
“他本就有命案在身,大人何必烦愁呢?”萧祁神色郑重,“我只担心,他在牢中都可以让人去毁了供给军部的药材,说不得还会有人帮他传递消息。”
苏素闻言眉头一皱,“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儿,看起来这周禹东是要严加看管了。纵然还要等刑部的回折才能定下他的罪名,这牢中也不能松散了。该用的刑法,也不能少了才是。免得他当蕲州府衙的牢房是客栈一般,住得太舒坦了那可是我的罪过了。”
萧祁这才笑了笑,“入了牢房的人,不死也该脱层皮。若是能够问出他是否与琉国有联系,自然是更好了。”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叛国罪,只怕他是不肯承认的。”苏素却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若真是边境起了战事,也就由不得他承认不承认了。”
说到边境战事,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萧祁这才道:“大人放心,自我到蕲州之后,军部就从未松懈过,一旦起了战事绝对是一支生力军。”
“如此就好。”苏素摸了摸胡子,半响才道:“若是能够安稳度日,我倒是宁愿安守蕲州,不图那些功劳。一旦边城起了战事,苦的还是百姓啊。”
萧祁闻言并未接话,只默默喝了半杯水,这才放下杯子道:“既然大人对于此案已经有了顶多,那我就不多言了。军中还有不少的事情……”
“我也要去牢房看看那周禹东,原本以为他不过是心狠手辣的商人,却没有想到竟然还出了这般的事情。”苏素说着起身,“我与萧大人一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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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竟然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秦鸣自然是对这样的结果有些不忿的,他如今虽然手脚完好,然而每逢变天原来的伤处都会疼痛难忍。蕲州气候有湿气重,如今夏日还好些,若是等到了冬日,只怕更是要命。
这般的苦楚全是得周禹东所赐,他自觉不是心胸宽大,肚子里面能够撑船的宰相。无力之时也就罢了,如今周禹东成了落水狗,他如何肯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呢?
所以公堂之上秦鸣格外卖力,这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让他不满意的。
林紫苏见他这般懊恼,不由笑了笑,示意玉枝给他端了一碗绿豆百合粥。“秦大夫还是消消火吧,这样的案子,顶多就是赔钱了事,你还想如何呢?”
“怎么也得打他几十板子吧?这钱我来出,不用他赔!”秦鸣拿起汤匙在碗里搅了搅,只觉得心中格外气恼,道:“这么折腾了一番,就是给他加了几个月的刑,实在是……”
“你以为那府衙的牢房是客栈不成,能天天让他舒舒服服在里面住着?”林紫苏见他絮絮叨叨,似是心中怒火不想办法消下去就不消停一般,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道:“这批药材,可不是给我用的。秦大夫,那可是军部要的东西,就算苏大人不追究下去,怕是军部的人也不乐意吧?”
秦鸣闻言双眼一亮,摸着胡子就道:“军部……军部……唉,这几日萧大人忙,好几天没来我这边喝茶了。我怎么说也得了他许多照应,改日当把调配好的药茶给他送去一些,跟他好好聊聊这军部药材的重要性!今天有人敢往里面倒水,明天说不得那人就敢往药材里面混□□了!”
见他越说越兴奋,林紫苏也不过是笑了笑,回头看向林垐问道:“送往医馆的药材,可都有问题?”
“一点问题都没有,秦大夫带着我们仔细验看过,都是质量上好的药材。”林垐说,“之前我和林墟两人已经分门别类放好了,你放心就是。”
林紫苏这才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前面医馆里林墟叫道:“林大夫,你的病人。”
一行人出去,林紫苏见是谭夫人先是一愣,继而才露出笑容道:“谭夫人怎么今日过来了?”她笑着道:“不是约了三日后才再诊脉吗?”
“三日后是个好日子,我怕林姑娘不得闲呢。”谭夫人笑着和林紫苏进了隔间,“恰好今日无事,我出来走动就顺道过来看看,想着若是林姑娘在医馆我倒是省了事了。”
她说着坐下,看着林紫苏背对着自己净手,这才挽起袖子放在一旁腕枕之上。
“听闻,林姑娘医馆中的秦大夫今日倒是跟人打了一场官司?”
林紫苏回头笑着过去坐下才道:“谭夫人倒是消息灵通,不过是些许药材上的小事而已,不值得谭夫人如此挂心。”她说着手指落在了谭夫人的腕间,这才又道:“前些日子我不在蕲州,还未曾谢过谭夫人对我这医馆的关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