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钟梓星示意他快过来。
等走近了,钟梓星才觉得灯坏了实在太影响心情。因为手电筒的光对着她身边,彼得整个人都笼在黑暗中,只有小半张脸被光映得惨白,看起来就很像刚从恐怖片里爬出来。
“……你这个造型,”钟梓星简直无法评价,“很多恐怖片里都有这种桥段,你以为打着手电筒过来的是同伴,其实不是。”
小蜘蛛也很郁闷:“我也看过,我该谢谢你没有直接动手吗?”
“不用谢。”钟梓星大度摆手。
手电筒的光移向门缝,上下扫了遍,钟梓星转头看去,没发现什么,便收回手。
“你把摄像机带上来了?”她讶异地看着彼得胸前挂着的相机。
“你说要直播的,”彼得兴致勃勃,“正好拍下来发到油管上。”
钟梓星槽多无口:“……恐怖片里带相机去探索鬼屋肯定会遇上鬼的。”
“进鬼屋前打电话和同伴报平安一般过一会电话里就没声了,”彼得低头摆弄相机,嘴里胡乱安慰,“都立了这么多flag了,不差这个。”
立就立!谁怕谁!
“要不我先进去好了,成双成对行动的一般也没好下场,而且最后活下来的一般是女性。”钟梓星眨眨眼,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同时飞快地立了一个flag,“我马上回来。”
彼得想了想,严肃地拍拍钟梓星的肩。
“接下来当我不存在好了,”他煞有介事,“我只是无辜的旁白。”
你说得好有道理……
“要不你来吐槽好了。”钟梓星无语。
她看着彼得做了个拉链封嘴的手势,举起进入摄像模式的相机,叹了口气,干脆也端正态度。
“我现在要进去了,之前我进入过一次房间,没开灯。”她推开门,扫了眼黑漆漆的房间,手伸向墙边去摩挲灯开关,“当时房间墙上投影出走马灯一样的画面,似乎是暗示杀人的那种。”
钟梓星按了几下开关,灯依旧没亮起来。
“灯好像坏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膝盖撞上了什么障碍物。当然只是一瞬,下一瞬障碍物就哗啦崩碎了一块。
小蜘蛛适时地把手电筒和相机镜头都转向钟梓星的前方。
“……沙发?”钟梓星记得她刚进门时沙发还好好的在原地。
手电筒的光扫了一圈,阴冷的圆形光斑横扫而过,两个人的呼吸都顿了顿。
房间里像是风暴过境,每一样东西都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我现在有点后悔我买本圣经随身携带,想想看圣经还能挡子弹呢。”小蜘蛛迟疑起来。
钟梓星头也不回:“没事,我这里有更好的。跟我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这是中国的咒语?”彼得小心地跨过沙发,跟着钟梓星向房间中央走去。
“是的,我们看到什么不科学的事物都会念这个。”钟梓星正气凛然。
小蜘蛛敬畏地点点头。
他们在房间里翻了一圈,发现除了家具位置变动以外没什么问题。
“要不我们找专业人士?”彼得收起手电筒,“我记得梅姨很喜欢看的那档电视节目采访过一对很有名的驱魔人夫妻。”
钟梓星站在房间中央,抵着下巴沉思,闻言刚想摇头,想起之前遇到驱魔人兄弟,迟疑一瞬,还是点头:“我再找一遍,还是没有结果就去租旅店。”
彼得表示没有意见。他坐在翻倒的电视柜上,帮钟梓星一起想:“你说你看到走马灯,走马灯总要有光源,你记得光源的位置吗?”
“我当时看一眼就跑了……”钟梓星皱了皱眉。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眼前。
“对了,我家水管又炸了?”她转头问。
彼得不解地点头:“嗯,今晚又开始渗水,可能是我没修好。”
钟梓星记得在哪里看过一个说法。直觉是因为思维速度太快大脑无法处理得出的直接结论,虽然无法解释原因,但一般而言,它是正确的。
她嘴角缓缓勾起弧度,转过身,胸有成竹地走向浴室。
“直播继续。”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环境,有一扇小窗的浴室并不算完全漆黑,钟梓星走到洗手池边,伸手拧开水龙头。
黑浊腥臭的液体徐徐流淌,溅落在雪白池壁上。她重新关上水龙头,抬头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少女脸看起来也不那么像她。
“……你已经立了多少flag了?”彼得在她身后目瞪口呆。
钟梓星对于事态已经大致有数,闻言耸耸肩,在洗手池架子上挑了一圈,捡了个用处不大的,松开手让它自由落体。
肥皂在接触到瓷砖的刹那消失无痕。
“不管是鬼还是其他,归结起来就是某种力量异常,”钟梓星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你知道水管通向哪里吗?”
彼得回过神,略微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纽约下水道出问题了?”
“应该不止我这里有问题吧?”没有其他例子钟梓星也不是很肯定,但越靠近浴室异常现象越剧烈,现在想想走马灯的角度……光源也的确是浴室。
“我倾向于是某种异常力量,而不是闹鬼现象。”
主要是从来没听说过纽约市内闹鬼。钟梓星格外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