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花泽类回答,铃木铃花就松开手走开了,与其说这是一个问句,不如说只是一个陈述语。
这根本是一个伪命题。
没有人比铃木铃花更清楚,那一张画中的主角是谁,就连画出这幅作品的主人都会疑惑,这个世界上,只有铃木铃花知道那个少女是她自己。
她有一点小小的窃喜,她终于留下了一些东西,虽然只是残留的好感萌生出来,并被艺术加工过的朦胧印象,但铃木铃花还是感到有些雀跃。
花泽类看到的是她,这也是铃木铃花猜测试探之后得出的结论。而他之所以会在那幅画里看到铃木铃花,因为那就是从她本人身上衍生出来的影像。
可是作品传达的含义,还有画展负责人的解释,都为花泽类营造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一个再有利于铃木铃花不过的错觉——他是喜欢铃木铃花的。
不然这一切就无法解释了。
而唯一能解释的人,当然不会戳破这个幻象。
幻觉看多了,也会把它当真。
铃木铃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花泽类相信,他的确是喜欢她的。
花泽类,好感度:50。
从常陆院双子之后,所有的事情就顺利得像是梦。然而铃木铃花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放松过了头可是会栽大跟头的。
说是天真也好,给自己一个念想也罢,她始终相信,再漫长的黑夜都有落幕的一刻,太阳总是会升起的,它只是来得太晚一些。
靠着这样乐观却有点可笑的信念,她走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第一周目的时候,铃木铃花甚至觉得自己活不过一个星期,快速减少的生存点数可怕到致命,然而她撑下来了,还摸索到了大概方法。
因为这冰冷的数字,她时时刻刻都觉得下一秒的自己就要死去,所以对每一点的好感度都格外珍惜。铃木铃花想要活得更久一些,可是最讽刺的是,她挣扎得那么辛苦,却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没有梦想,也没有计划,当一切心思都花费在如何让自己活着的时候,这个执念也就覆盖了所有——铃木铃花只是不想死而已。
人类,是很贪生怕死的。
然而当她抚摸过垂在身后的长发的时候,铃木铃花想,她还算是人类吗?她就像是进化成了另一个物种一样,顺应着人的喜好不断变换着容貌,以此更好地窃取他们的爱意为生。这种生物,听上去,更像是妖怪啊。
“上次走得太匆忙,都没有好好道别,我是静哟。”
铃木铃花对于这个时候还能收到藤堂静的短信感到有些惊奇,现在遥远的另一边法国还是清晨吧。
“藤堂前辈起得真早。”
想不到说什么,铃木铃花就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
“没办法,有工作嘛,我也想睡得晚一点。”
“真是辛苦。”
越洋短信每一条的收费是12.5日元,信件里也说不了多少话,太不方便,所以藤堂静顺理成章地提出了想要和铃木铃花交换邮箱地址。
铃木铃花很少用邮箱,在把所有工夫花在攻略对象上的后果就是,除此之外她的社交活动贫乏地可怜,不要说和朋友逛街了,就连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