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是不理他,兀自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外面看起来老旧的房子,里面倒很宽敞,至少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客厅里很简洁,正中摆着一套黑色的皮质沙发,沙发前有个长方形的玻璃矮几,对面墙上挂了个不大不小的液晶电视。
整间屋不是黑色就是白色,连盆植物都无,冷冷清清的。厨房里没有锅,厨柜上的炊具干净如新,就像没人使用过。垃圾桶内只有几个烟头和啤酒罐。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老大的钥匙会放在哪里?”猛子还在纠结。
温如是停了下,微微笑了。
回忆总是那么美好。江离还记得当年的玩笑,是不是也表示,在他心目中她也很重要?
温如是慢条斯理推开卧室门,随口说了个理由搪塞:“哦,这个啊,只是运气好罢了,我本来想着,找不到就去找个锁匠来开锁的。”
“……”猛子无语。敢强行破开他老大的家门,会被人套上麻袋扔进护城河的吧……温如是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间由勇气可嘉变成了胆大包天。或者是,脑子进水了?
不过还有一个词,他没有想到,就是:有恃无恐。
猛子也就一愣神的功夫,温如是已经迈进了屋里唯一的一间卧室。
二十多个平方的房间,除了床和衣橱没有一丝有人常住的痕迹。她拉开柜门,衣架上廖廖几件外套和浅色衬衣,下面放着一只黑色的帆布旅行包。
仿佛他所有的一切,都能用这区区一个单肩包装完,这里只是个旅馆,江离随时都可以离开。
猛子跟在后面,眼着她像巡视自己的领地般入侵自个儿老大地盘,总觉得不妥。帮温如是追男人是一回事,可要私自放人进屋,那就变了性质了。他想了又想,还是上前:“那个,钥匙你还是先交给我……”
“你想得美,”不等他说完,温如是警觉地瞪他一眼,捂紧口袋,“谁找到就是谁的,有本事你让江离给你配一把。”
猛子急了,又不好跟她动手,只得循循善诱道:“这东西,就算捡到也不能说是你的对吧?咱守点规矩,赶紧拿出来放回去,大家都好,要不老大知道了我不好过,你也跑不掉。”
温如是失笑,摇头:“都说了我会还给他,钥匙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唧唧歪歪的跟个娘们一样矫情了。”
她瞅着他,表情忽然变得很是同情,“我建议你吧,有缠着我要钥匙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该怎么跟江离解释,昨晚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啊?”猛子张嘴半天没合上,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早就被人卖了啊。
那他早上还躲躲闪闪的图个啥!
“你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好自为之。”猛子隔空点了点温如是,磨了两下后槽牙,转身就走。他得趁着老大还没有找上门来之前主动去承认错误,这次一定要做出诚恳而深刻的检讨。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真他妈的不好!又被人坑了!他边跑边赌咒发誓,往后就是见人即将饿死在路边了,他也绝不随便蹲在边上用棍子戳戳看那人死透没!
“记得别告诉他我在屋里哟,要不然我就告诉江离,你企图非礼我!”
温如是幸灾乐祸地在后面扬声道。猛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踏错台阶。
终于又剩下她一人。温如是满意地看了下表,九点半,离江离回家至少还有十二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可以慢悠悠地吃完早饭,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再把自己的脏衣服洗了晾干,一边喝啤酒,一边听音乐,一边再看上几集肥皂剧。中途还可以在江离的床上小睡一会儿,滋润又美好。
所以嘛,面子有什么重要?关键时刻,她只要保住里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