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家卫生所,先包扎下……”
“包扎你个头啊,我这是月潮,女生每个月一次,要出血的,你懂不懂?”余眉受不了的吼了出来。
月,月……潮?
好在此时月亮不太亮,路灯有几处还是坏的,否则能清清楚楚看清男生听到这两个字时,耳朵开始发红。
当然就算在黑暗里,借着光余眉还是看到了,难得,总裁也有清纯少年时,也有脸红耳赤的羞涩,只是可惜以后随着年纪渐大,这种单纯自然的反应,也都是不再存在的东西了。
余眉难得心下平静了些,轻声道:“放我下来吧,弄脏了你衣服。”
不过男生显然没有立即放她下来,这种对于女生来说已经习以为常的事,对于还未完全成熟,还对女生的身体不了解,还觉得神秘好奇的男生来说,血,那绝对是震惊的存在。
在男生的眼中,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而女生这时候在他眼里,已经是个脆弱的瓷娃娃,软软的卧在他胸前,像是没什么力气般,说话声音都没有之前的中气十足:“放下,你又流血怎么办?一步一流血的,放下你怎么办?我现在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他站在那里,强装镇定的道,平日冷淡的眸子却因女孩身上的黏,腻而变得紧张而毫不自知。
余眉现在反而冷静下来,往前走走有商店,买一包这时候那种长长方方,还要到底去找公厕,耽误更长时间,也更尬尴,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男生因为抱着她的动作,上衣已经沾上了。
别说是她现在这样没办法往回走,就算能下来走,男生衣服上那血,书包都挡不住了,晚上一样能吓死人,想着离到家只剩一个拐角,这个时候,楼道也没多少人,走快点,两分钟就到,只得点点头。
男生紧紧抱着女生,女生也很柔软的贴着他,没有像前几次那么抵触和挣扎,反而为了让他能走快点,没那么累,紧紧的圈着他的脖颈,看着她离自己脸颊只有一点点距离,灯光下那一层浅浅未褪的绒毛,像小刷子一样,柔软的就像是在他心房陷下一层泥沙一样。
没用多久就到了出租房,以前余眉恨不得他永远别踏进来,现在却是扯着他进,没别的原因,他现在手上衣服上都是血,那么脏,如果不洗干净上去,简直要吓坏家里的老太太了。
女生觉得血脏,男生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洗了洗手,将外面的校服脱下来,身上只着背心,背心其实也有沾到,只是因为黑色看不出来,余眉也不好意思让一个男生在自己屋子里脱光上身。
她已经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出来,本来想给男生洗校服,但又一想,她觉得沾了血的校服,就算洗干净男生也不会再穿了,再加上她也确实也有点累,肚子很不舒服,不过相比疼的满地打滚,靠吞止痛药度日的她来说,已经缓和很多了,她知道自己体寒,早上一直坚持喝的姜与红枣水起了作用,除了下腹有点凉和不舒服之外,也没有到让她难以忍受的地步。
所以在看到男生洗过手臂走出来,就想让他先回去,等校服她再去订一套还给他。
结果男生却是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表情凝重,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了被子,然后跑到厨房去煮什么红豆粥?
男生还是细心的,以前可能是听人说过什么女生吃红豆红糖好,这时候一联系,就对上号,无论余眉怎么说,他还是自己倒腾着煮了一小锅出来。
余眉不好再开口赶他,毕竟今天真是对不起他了,女人的血弄在男生身上总归不好,而且有的男人还迷信沾一点要晦气半年,对于这种说法,余眉觉得完全是无稽之谈,但毕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内疚之下,也就只得随他折腾,她则打起精神把学校留的剩下的作业写完了,等到他端着一大碗的红豆粥出来时。
余眉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晴,小盘子里有一小碗红豆香气的粥,上面还有两个枣,一小勺红糖堆着,盘子边还有一只她买的家养鸡蛋,看着似模似样。
男生把她手里的书抽到一边:“先把粥吃了。”边说边伸手扶她起来,没用她从床上起身,而是想的很周到的直接拿东西垫在她腿上,确认盘子不烫,才发上面。
余眉一个人太久了,就算重生,家里好了,老妈老爸也极为重视她,她也很少,有人能这么为她吃一口饭而拿前拿后,为她能吃得舒服而忙团团转。
心里那一刻真的很温暖,她急忙低头,用勺子舀起红豆放进嘴里,虽然豆子不熟,咬起来很磨牙累腮帮,但好歹有红糖的味道,红枣虽然干巴巴的没煮熟,但生的总算也不难吃。
把鸡蛋打碎,虽然黄都流了出来,但清还是能吃一吃,总之这顿饭是吃了一半扔了一半,但男生难得的和颜悦色,没有拿出平日那种,藐视你,鄙视你,冷淡的模样。
把东西拿到厨房,回来还到床上无比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拉拉她手心的温度。
女人的心是很软的,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只是对方一句安慰的话,一个心疼的动作,余眉从来不是什么冷酷的人,不管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但是此时在自己一个人,又孤单脆弱的时候,有个男生这么嘘寒问暖,甚至拿起她的课本问她进程,又帮她把政治最后两道题给做了,灯光下,那么温柔啊,她记忆里看过无数次的容颜。
想忘都忘不掉,像刻在灵魂里似的,这是她喜欢很多年的男生,还是以前的样子,现在,也是她心里最美好的臆想,她乖乖的听从他的话,窝在被子里,只露一张脸蛋看着他,拉着她的手的时候,她不由也攥住他的手,引得他一愣,然后嘴角轻轻牵起,那带着古典男子的俊美额头,剑般的眉眼,低头轻轻印在她额头一吻。
不带任何杂质的吻,像羽毛一样轻,那么温馨,那么心安,“睡吧,走的时候,我会把门带上。”
余眉很疲,闭上眼晴,不知是不是因为来了大姨妈心情低落,还是空虚又没有安全感,她的手却紧紧的抓着他,直到真的睡着才松开。
而男生也一直守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提着书包轻手轻脚的走出来,男生微微吐出口气,这才上了三楼。
一打开门,保姆就说饭菜已经温着了,要不要吃,谭慕铭面无表情道,不用,吃过了,然后走进去换了鞋,将书包放到桌上。
接着就看到客厅有人和奶奶说话。
“嗨,慕铭,晚上被我爸赶出来,你得收留我了。”学校的小霸王,此时有点可怜兮兮。
“可以,给他十块钱,出门右拐四海旅店。”
小霸王顿时哀嚎一声,“奶奶,你看你孙子平时就是这么待我的,亏我姑姑那么赏识他,想要推荐保送他到Q大,我都没有这待遇……”
沈老太见到孙子,乐得合不拢嘴,“哎呀,谢谢你姑姑啦,就是他爷爷早先是想让孙子将来要考军校,不过Q大也不错,等和他爸商量商量,铭铭,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上的校服呢,早上不是穿着上学了?”老太太看着孙子光着臂不由问道。
小霸王听罢,在旁边冲谭慕铭了然的眨了眨眼。
谭慕铭看到奶奶,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晚上和朋友出去吃,时间晚了点,衣服沾了油渍当时脱下来忘记拿回来。”稍微解释了下,随即看了看石英钟,已经九点半多,“奶奶,你该休息了。”
沈老太此时也是困了,不由点头起身,想到什么转头道:“一会儿啊,房间让小吴整理下,孩子想睡哪间就睡哪间,别跟奶奶客气啊。”
“谢谢奶奶,我不会客气的。”
把沈老太安顿下来,谭慕铭也没理会别人,直接进了训练室,开始做起俯卧撑。
小霸王也跟了进来,边看边调侃道:“这么卖力的训练,是想浇什么火呢?别以为我没看到,一路抱上二楼,还进了人家的房间,亏我在这里干坐着等你了快两个小时,你说,你在人家里干什么呢?”
谭慕铭一下下的坐着,额头布上一层汗,没出声。
“喂,你不会把我们的赌给忘了吧?说好最快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八个月,你到底搞没搞定?说个话听听……”小霸王趴在器具上问。
谭慕铭做完了二百个起身,当他不存在一样练起臂力。
“不会吧,你八个月还没搞定,太差劲了吧,那种的,我只要一个月你信不信?要知道当初跟我打这个赌,你是什么态度,说我滥花心?不懂品味享受,现在呢?哎哟,说你什么好,都跟你说了,女生最好勾了,只要睡一睡就是你的了,得到身体就得到了心,你偏偏反其道而行,现在尝到失败的滋味了吧?她到现在也没让你碰?哈哈,这事我可得跟几个哥们说了,输了可别忘记我们的赌柱。”小霸王不由幸灾乐祸。
谭慕铭把哑铃扔到了地上,“当初打赌期限是多久?”
“大学以前……”
“你着什么急?”谭慕铭瞥了他一眼,“还有,别拿我的目标跟你选的人是相比,人低级,用的办法也俗的不上台面,要玩就玩这里,这个才有意思。”说完指了指自己胸口。
“哦哦,是是,你洁癖吗,不三不四主动靠上来的,你不喜欢,偏偏喜欢那种干净的,纯洁无染的,高高在上又自尊自爱的,遇到这种,你就想把人从高空拉下来,狠狠的弄脏,这种恶趣味,我等真是等待不起,享受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你别太自信了,没试过事情,不要太有把握哦,说不定第一次就会阴沟里翻船……”
“你以为,所以人都像你?”谭慕铭笑了笑:“钓鱼的乐趣,就在于鱼心甘情愿上钩的那一瞬间,至于鱼……并不重要!”
“是吗?”说起来也是,这个人的自制力还真是不一般强,光是他十几年如一日,每天都锻炼不间断的习惯,自己自觉是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