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捂住鼻子,有些困难地穿过甬道,走下火车。
火车伴着鸣笛渐渐远去,站在月台上,环视着四周。
“Bekdash?”原来我已到了哈萨克斯坦与土库曼斯坦的交界,离开了拥堵的人堆,面向里海的方向深吸空气。灰白的荒漠延伸无垠,风卷着沙尘而来,夹着些微腥甜的潮气。
“咳咳咳……”扩张的胸腔,心脏被那种子捆缚,根向心脏深处扎去,被压碎般的剧痛让我捂着胸口蹲下。
殷红馥郁的玫瑰花瓣从我唇间泄出,散落在站台上。
“喂!你没事?”站台员高声问着,从远处跑来。
“谢谢,我…没事…”咽下那让人作呕的花瓣,强作轻松,对着热心的人微笑。缓缓离开带几分孤寂的站台。
饥渴重新开始吞噬我的意识,这半荒漠地带抬眼望去稀稀落落地生长着矮小不知名灌木。风卷起灰白尘沙,视线渐渐模糊,面前的世界都化成了浑黄一片。浑噩之中……
色彩斑斓的蛛丝穿过混沌从远方蔓延而来,传递着刻骨苦涩却又甜蜜如雨,带着魅惑的记忆……
“我爱着你,所以也热切地爱着你所爱的一切。”
“我等了这么久,久到你的模样都已模糊,可它依旧是那么宽广,无垠无际。”
“我会等,会追逐……”
“直到将这一片海换入怀中……”
……
絮语顺着蛛丝而来,带着瑟瑟微抖的哭腔,酸涩无奈,偏执倔强。
“真是美味可口。”任凭饥饿驱使着身体,本能地随着这蛛丝走去。
荒漠中,夜晚的寒凉总比夜色来到早。风冷得有些沁人,让我也清醒了不少,面前已经可以望见月下里海粼粼而动。
蛛丝到了着便是尽头。
“是你吧!”走到前面大石出,倚着坐下,掏出烟,现在唇间。“从这儿看里海还真是漂亮”,望着无垠晃动的粼粼星光,吐出烟雾,“将这片海环入海中……你还真是活在童话中。”
身旁蒙着尘沙的骸骨保持着笔直坐姿,眼眶黑空倔强地望向前方那片光澜。察觉到陌生人靠近,骸骨泛出荧光。
握住被风侵得粗糙的腕骨,苦涩倔强的记忆如细小泉水流入我视线。
里海轻柔地亲吻着岸边,水藻青绿柔动着,腥甜的风自水面而来裹着濡湿潮气。生活在里海之畔人虔诚地接受这丰饶的恩赐。
欢雀的少年在浪花中嬉戏鱼跃。
“Maroccana,你看,”少年的伙伴指着岸边大石前,“那个异帮人昨天就呆坐在那儿,望着海。”
叫Maroccana的少年扬起修长优美的颈项,顺着伙伴所指望去。一位旅行到此的异帮人倚着大石而坐,默默地望向里海,温柔地浅笑,像是醉在了情人的怀里。
夕阳将无垠水面染成温暖的瑰色,也勾画出异邦人英俊的轮廓。夕色里那琥珀般眼眸印成耀眼的金色,深情专注地望着宁谧广阔的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