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意思。”
彭放叹了口气,“我说兄弟啊,做人不能这么倔啊,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原炀淡淡道:“我就这一堵墙了,回不了头。”
“我现在都闹不明白你想干什么了,你要是想把人弄回来,你就得态度软一点儿,不能跟有仇似的啊。”
“你以为只要服软,就能打动他?”原炀嘲讽地笑了笑,“你太小看顾青裴了,他的心比谁都硬。”
“那你想怎么的。”
原炀斜着眼睛看着顾青裴做过的副驾驶,手指轻轻从座位上捏起一根短发,他低声道:“我要让他……离不开我。”
顾青裴回家之后,感觉特别累。尽管他没干任何体力活,可是一天的脑力劳动简直超过了负荷,不说白天在公司的忙碌,就是晚上那顿饭和原炀的针锋相对,就够他脑缺氧的。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和原炀之间,终于能井水不犯河水,看来他想错了。原炀在以戏弄他乐,也许是因为两年前他的不告而别,也许是觉得当年对他的执着太过丢脸,总之,在原炀事业如日中天春风得意的时候,似乎他的存在,就是在昭告原炀过去的愚蠢和失败。
所以原炀容不下他?
顾青裴嘲弄地笑了笑,作为原炀年少无知时期一个最大的污点,他确实应该被抹去。
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正打算去洗澡,手机突然响了。接通电话后,那头传来了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顾总,你好啊。”
顾青裴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两年多不曾听过的原立江的声音,他顿了几秒,淡道:“原董。”
“不错,还记得我的声音。”
顾青裴重新坐回了沙发,“这两年记忆力有些下降,不过原董的声音,还是不会忘的。”
“听说你回北京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原董给我打电话,不是来怀旧的吧。”顾青裴现在对原立江连表面上的客气都省了,事情过去了两年,可每当他想起原立江给他的羞辱,他都依然无法彻底释怀。
“我只是想问你几件事。”
“是,我和原炀见过面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除了原炀,还有什么呢。”
原立江“呵呵”笑了两声,“说得也是。你回来时间不长,不知道你对原炀的事了解多少。”
“非常有限,我和他两年前已经结束,现在更没有互相了解的必要,原董尽管放心,原炀已经走上了正道,我也不是个没正事儿的人,你已经没什么好发愁的了。”
“是吗。”原立江轻轻叹了口气,“可我的儿子两年多没踏进家门,你说我该不该发愁呢。”
顾青裴道:“你大可放心,原炀早晚会领着女朋友回家见父母,这确实只是……早晚的事。”
原立江沉默了几秒,才道:“他两年前说过,除非带着你进门,否则他不会回去。”
顾青裴心脏痛了一下,他紧紧揪了一下裤子,再慢慢松开,才道:“两年前不经大脑的话罢了,人是会变的。”
“他确实变了很多,我有点儿不认识他了。”
顾青裴无意陪着原立江伤春悲秋地感叹教育儿子地失败,这关他屁事。
他有些冷硬地说:“虎父无犬子,原董看到原炀的今天,应该高兴才对。我只知道我已经做到了原董对我的要求,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原立江听出了顾青裴口气里的不耐,嘲弄地笑了两声,“顾总,我真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了。”
顾青裴没有回答,他根本不在意。
结束通话后,顾青裴又一次感到了疲惫侵袭全身的感觉,那种头脑一片空白,四肢懒得抬起的倦意,让他就想瘫倒在沙发上不动弹。
仔细想想,自己这两年拼命赚钱,忙东忙西,最后除了荷包鼓了一些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回家依然没有一口热饭,枕边依然没有一个知心人,生活中除了工作,再没有别的重心。原炀都有了体面的女朋友,他却还在纠结原炀戏弄性的一句话,一个吻,这表示,他太寂寞了吧。
该找个人了,是该找个人了。
顾青裴第二天早上收拾完自己,拎着电脑包下楼了,刚走到小区门口他就愣住了。
原炀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依靠在商务车上,眼神没有目标地看着远处,嘴里慢慢吐着烟圈。
时光仿佛一下子倒回了两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原炀都会不知道早他多久等在楼下,从来不坐车里,不管多冷,顾青裴也下楼,总是第一眼就能看到原炀在等他。
每天都在等他。
顾青裴眼睛有些发胀,那记忆里的一幅幅画面,翻涌上心头,让他重新面对这番场景时,第一反应竟是转身想走。
可惜他还没动腿,原炀已经发现了他。原炀把烟掐了,抬了抬下巴,“上车。”
“你这是干什么。”
“昨天不就说好了。”
“什么?”
“你昨天坐我车走的,今早,我送你上班。”
顾青裴想说不用,可人已经在他眼前了。他怀着连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心情,上了车。
俩人沉默了十来分钟,顾青裴突然问道:“你以前来接我的时候,都是几点到?”
原炀怔了一下,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七点左右。”
顾青裴想起,以前上班的时候,他都是七点半下楼,原炀每天都要等他至少半个小时?
“为什么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