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怎么病了?”江禹城一边看文件一边问道,声音里带着特有的漫不经心。
打电话过来的是江禹池,虽然听出江禹城的漫不经心,却也不敢有意见,说道:“听佣人说,是昨晚半夜时爸起床,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腿,有点感冒的症状,幸好发现得早……”
虽然只是摔了腿,可是人老了,骨头也脆,这伤筋动骨的,可不好受。
江禹城挑了下眉,“怎么会摔了腿?”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他去了什么有水的地方了?”
江禹池呃了一声,心里有点发悚,同样想起了奚辞昨天说的话,不知为何头皮有点发麻,仍是道:“是的,爸昨晚半夜突然起床去卫生间,哪知道地上有一滩水,可不就滑倒了。”
“我知道了。”江禹城神色有些莫测,“既然这样,你们好好照顾老头子,让他别碰水,喝水时小心一些,还有最好别洗澡了,忍个几天,去去衰运再说。”
江禹池听得满脸古怪,只能应下。
现在江氏集团是江禹城说了算,他们这两个私生子就算得到老爷子承认进江家,可是根本摸不到江氏一点权利,算是江氏集团养着的闲人,平时没什么事情,过得也像那些富二代一样,清闲得紧。
或许以前他们还有点野心,想着同样是老爷子的儿子,没道理什么都得不到。当时他们也想进公司,手里有权有钱才是个人,可在见识过江禹城的手段后,也被他搓磨过,终于死心了,不敢有什么意见,安安心心地当起闲人。
所以老爷子现在摔了腿,便是他们这些闲人去表孝心的时候,还要将老爷子伺候好了,省得江禹城一个不高兴,将他们这些闲人的资金给冻结了,那时候连富二代都不是才苦逼。
听到江禹城的话,不仅是江禹池听得古怪,李秘书也听得古怪,他忍不住看了老板一眼,见他面上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悚,好像有什么正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
太阳渐渐地升至半空中,骄阳似火,整个城市都变得炎热不堪。
奚辞轻轻地推开门,窗帘将窗外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昏暗。他走到床边,见半张脸都埋在被窝里的人睡得香甜,并没有叫醒她,由着她继续睡。
他微微倾身,将脸凑到她面前,墨玉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神色有些莫测,又有些懊悔恼怒。
早上醒来后,看到怀里安静沉睡的她,心里既是满足又有些不自在,为自己昨晚不能克制的莫名怒气。虽然知道她现在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可想到那个叫邵琛的男人,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特别是早上出门买菜时,那道视线的主人,不必说也知道是谁了。
昨晚打了电话来,今天一大早地就守在小区前,不是邵琛是谁?
邵琛现在依然喜欢她。
虽然他不知道邵琛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出手,心里庆幸着邵琛没有出手的同时,也有些担心。
邵琛是郁龄的初恋无疑,电视剧里不是说人类的初恋都是美好的,就算最后没有结果,可也在心里留着一个难以磨灭的痕迹么?
鬼扯的痕迹,他就是不爽!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分手,而邵琛坚持一点,再用点手段,怀里的这姑娘就不是他的,而是成为别人的老婆。然后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会很爱她,她也会爱那个男人,会和他每天手牵着手散步,会对他微笑,会……
越想越是火大,奚辞猛地站直身,呼吸粗重了几分,心里再一次后悔自己没有真正出现在她面前陪着她一起长大。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爱上她,当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守着她长大,杜绝任何人类男性出现在她身边,而他会成为她的初恋……
明明他守了她二十年,没想到却被个人类的兔崽子给捷足先登了。
原来她读高中时,突然和一个人类男性亲密地黏了一段日子,一起读书一起玩,他还有点莫名其妙,觉得小姑娘长大了,终于喜欢交朋友了,却没想到他们原来竟然是在交往!
“……奚辞?”
郁龄揉了揉眼睛,模糊中看到床前模糊的人影,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她也不知道现在多少点了,伸出手摸索着要拿手机时,就被人连人带被地抱住。
“奚辞?”她脑子还不清醒,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被一个温暖的吻堵住了要出口的话。
等她清醒时,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地搂着,还有那深埋在体内的东西,不容忽视的存在,顿时木了下,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泄愤,又像是撒娇,但是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心弦又被撩得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搂紧了他,双腿盘在他的腰上。
等她从失神中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趴在他怀里,两人身上都是汗,明显地感觉到他还埋在体内,仍是有些撑得难受,让她的脸更红了。
奚辞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用一种格外温柔的力道轻轻地拍着。
虽然身体有些累,可却又没有多大难受的感觉,回想着昨晚和刚才的事情,郁龄忍不住捂脸,她不知道其他男女之间的事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她和奚辞……总觉得挺激情四溢的,而且奚辞十分温暖,这种事情舒服多过难受。
奚辞喜欢这种夫妻间的情.事,觉得没有比这一刻更亲密的时候了,也有一种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踏实感。
抱着她温存了会儿,到底担心她饿着肚子,方才抱着她一起进浴室洗漱,算是在大白天的洗了一个鸳鸯浴什么的。
整个过程中,郁龄都是懒洋洋的,压根儿没有什么害羞的样子。
不是她不想害羞,而是身边的男人脸红的样子真是秀色可餐,让她忍不住盯着他一看再看,看得他脸更红时,凑过去吧唧一口亲了下,见他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恼意喜欢,心里就忍不住想笑。
好吧,昨晚和刚才都是激情四溢,不过那是在床上,光线也很暗,而现在光线很明亮,这男人突然又像个纯情的小处男一样害羞起来,让她无语的同时,忍不住又想看看他能脸红到什么时候。
她大概已经有些懂得这男人的行事风格了,私底下有放纵的一面,而且非常有男子汉气概,略显强势。可要是大白天时,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亲密的举动,就能让他脸红上好半天,纯情得很。
“我已经不喜欢邵琛了。”哗啦啦的水声中,郁龄这样说。
奚辞给她洗头发,听到这话嗯了一声。
郁龄以为说清楚了,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继续懒洋洋地趴在那儿由他帮自己洗头发。
半个小时后,郁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二哈趴在她脚边,时不时地用尾巴扫过她的腿肚,奚辞在厨房里忙碌,很快便将早餐端上来。
吃过早餐后,郁龄接到阮助理发来的资料,资料上的东西自然是关于S市郊的那个农家乐,农家乐的名字叫莫庄农家乐。
看过资料后,郁龄忍不住问道:“这个农家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奚辞嗯了一声,指着其中一张相片道:“这张相片,应该是在白天时候照的,当时的阳光很好,可是拍出来的东西却有点暗淡。”
这张相片拍的是农家乐里的一角,那里有一个非常有特色的木制屋子,后头靠着低矮的山壁,周围种了很多果树,此时阳光正好,从树缝间筛落的光点跳落到地上,周围还有片片树荫,荫外是大片草地,阳光直射而下,整个世界都是明媚的。
可是这样的明媚之中,整张相片的格调又显得有些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相机的像素并不高一样。
“可能是拍照时没注意调了光线吧。”郁龄不确定地道。
奚辞其实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依然是一知半解的,听后也没反驳,说道:“等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郁龄应了一声,将关于莫庄农家乐的资料反复看了几遍,直到都记下了,方才将它丢开。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将妈妈的魂魄都收集齐全,好让她能进阴间投胎,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只得按捺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