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三子谢润在旁笑嘻嘻的:“父皇,这是母后做的汤。母后说父皇和兄长晚上还要看奏章肯定很累,让我们带些汤过来。”
其实母后并没有说这话,这话是大哥教他说的。
大哥教他的时候跟他说他年纪小,说出来的可信度要高一些。
皇帝眉心微蹙,视线一划他:“准不是她说的,搁下。”
……哎嘛父皇您是母后肚子里的蛔虫啊?
谢润叹着气把汤放下,愁眉苦脸地回到大哥身边站着。
谢淙看看他,沉沉脸,一揖:“父皇,您就是不让我们多这个嘴,也把原因告诉我们啊……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我们当儿女的哪能眼看着父母都不高兴还装看不见?”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皇帝说了句挺常见的话,一下堵得谢淙没词。
他和柔安帝姬才十二岁,父皇说他们是小孩,他们还真没辙。
皇帝又看向酸梅,一脸不耐:“他们多管闲事,你个嫁了人的也来帮着当说客?”
酸梅毫无防备地挨了句训,僵了僵,跪地一拜:“陛下,若不是了不得的事……求您别跟皇后娘娘僵着了。妾身今天一到长秋宫就觉得皇后娘娘整个人气色都差了,连笑脸都少了,干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来。皇后娘娘本就在……”
酸梅一觑旁边的三位皇子,把“来月事”三个字咽了,垂眸改口说:“这会儿心情不畅挺伤身的。”
酸梅都直接扯到影响身体安康的大事上了,众人都觉得,这下够了吧?
皇帝面色铁青地闷了半天,末了吐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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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几个小辈轰走之后,谢昭神色阴晴不定地默然静坐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间的事总有别人过来旁敲侧击,即便知道他们是好心,也还是觉得怪烦人的。
他阴着脸扫了手边奶白色的鱼汤一眼,心里冷哼:不喝,那女人蛮不讲理。
于是继续看奏章。
看了三五行,鱼汤的味道悠缓地飘入鼻中……
又鲜又美的味道,仔细去嗅,能嗅出些许简单的调味料的感觉,但又并不遮掩那种鲜香。
好像只是闻上一闻都能知道所用的鱼肉必定很嫩,谢昭不自觉地睇了眼汤碗……
一片花白的鱼肉翻在汤面上,果然很嫩!
啧,江鲢。
他的目光定在白汤和鱼肉上沉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将碗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