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拧的一家子,石公公环看了一圈谢家人,沉着脸斥声,“谢家二姑娘抗旨不遵,来人啊,带走。”
后面涌上来几个侍卫,直接把谢满月从地上拉了起来扼住带出了谢侯府,李妈赶紧扶着谢老夫人起身,踉跄的追出去,那几个侍卫把谢满月押进了马车内,石公公转过身看跟随出来的谢老夫人她们,“老夫人,违抗圣旨会有什么结果,您无需我再提醒了吧。”
说罢,石公公上了马车,两辆马车,连带着本来要赏赐给谢侯府的东西,一并都带着,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老夫人!”
李妈扶着瘫倒下来的老夫人,陈氏她们赶紧围了上来,谢老夫人惨白着脸色吩咐,“快,即刻派人去把侯爷叫回来,把几位老爷都给我找回来,远城啊,你跑一趟祁家,去,把祁将军请过来,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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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月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人生都很精彩,体会过了别人不曾体会过的事情,比如,被捅死之后还能再有活命的机会,又比如现在。
她被那几个侍卫带着扔进了天牢里面。
暗潮的环境,四周暗的很,地上铺满了稻草,后面靠墙那边一张木板床,上面胡乱的放着一床被子,墙角那边堆着一只马桶,她是被推进牢房里的,门一锁,那几个侍卫吭都没坑一声就走了,谢满月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天窗,朝着外面看去,真是哪儿都分不出是哪儿。
挑拣了个干净些地方坐下来,谢满月此时心里平宁极了,几天前福国寺的大师才说她能福乐安康,总不至于就富乐到十四岁吧,她是祁玥的时候还活到了十五岁。
这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论述起生死来,谢满月都能比一般人淡定许多。
耳畔忽然传来轻喊声,谢满月朝着那声音来源看去,她牢房的斜对面那儿,似乎有张脸靠在栏杆边上。
谢满月走了过去,仔细看着,就看到了一张满是胡渣的脸对着她挤眉弄眼,“你是哪位。”
“臭丫头,要不是你,我能被关在这东西,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我!”
谢满月一怔,听这声音很耳熟啊,再仔细一看,撇开那浓密的胡子,谢满月看了许久,乐了,这不是神棍钟掌柜嘛。
钟继临听到那笑声,差点气急攻心,他瞪着那边笑的没心没肺的谢满月,“都关进天牢里了你还这么高兴。”
“这不是有您陪着嘛。”谢满月笑嘻嘻的看着他,“神棍大叔,您不是很多的符,怎么没保您平安,反倒是把自己给折腾进这儿来了。”
“臭丫头。”钟继临骂了一句,“要不是你,我能睡得好好的被人抓来这里,我的铺子啊,我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铺子啊。”
谢满月顿了顿,一夜之间纸符店易了主,她还以为他逃出去了,没想到他被大公主的人直接带来了天牢。
“臭丫头,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谢满月回了神,冲着他笑了笑,“抗旨不遵,就被带来这里了。”
钟继临一愣,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抗旨不遵啊,这可是要砍头的,这丫头,怎么能说的像没事儿一样!
☆、第67章
????相对于天牢里的安静,外面的关于谢家二姑娘抗旨不遵被关进天牢的事很快传扬开来。
宫中宣旨的石公公当时前去谢侯府的时候,那可是没有丝毫的遮着掩着。赐婚的圣旨,谁家被选上了那都是赶着要去烧香拜佛的,怎么会低调,再者也不会料到会有抗旨一说,所以石公公前去宣旨的时候很多人瞧见了。
后来谢侯府大门口,谢满月被带走的时候,也有许多人瞧见了,等谢满月被押去天牢,谢家这儿忙着找人,外头已经传开来关于谢家二姑娘的事,怎么抗的旨自然是杜撰,但最终的结果就是谢家二姑娘不愿意嫁给十皇子,所以抗旨不遵。
外面众说纷纭,谢侯府内谢侯爷因为外事还没回来,前厅内谢家几位老爷都在了,谢远卿放下公务赶回来,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不免疑惑,“祖母,赐婚这么大的事,皇上即便是没有告知谢家,也应该和祖父提起过。”
谢家就算不是皇上眼中最得力的臣子家族,可这身份也不低了,没可能招呼都不打一下就下旨,让整个谢侯府措手不及不说,连提前拒绝的可能性都杜绝了,直接把二妹抓了回去。
“这事恐怕圣上是和父亲提过,不过以父亲的脾气,没答应的事不会回家来说。”谢大老爷还是了解谢侯爷的,也知晓一些圣上的行事作风,半点都不打招呼想来不会是圣上的做法。
“若是提了父亲没答应,圣上又怎么会。”谢仲仁说了一半没继续往下说了,这事实不是显而易见,那就圣旨一道赐婚。
“你 们就别猜圣上之前有没有提过,好好想想这事儿怎么办,满月就这么被带走,还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那天牢里怎么能呆,好好的一个孩子。”谢老夫人此时哪有心 情听几个儿子分析这个,不论是不是强买强卖,有没有提前告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孙女从天牢里带出来。
“娘,满月那是违抗圣旨!”谢大老爷无奈,“您别着急,等父亲回来再想法子,圣上那儿这回是被驳了脸面,就算是最后没事,满月也得要在天牢里受一段日子的委屈。”
“再派人去祁府看看。”谢老夫人自然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后果,驳了皇家颜面哪里是这么好说的通的,“明日我进宫一趟,求见皇后娘娘。”
“娘,您看要不要派人去天牢里疏通一下。”陈氏想着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这好好的人进去,再出来不知得受什么折磨,使些银子也好。
“你去一趟马家吧。”谢老夫人眯了眯眼,“马家在宫里走动的多。”
陈氏出去了,范氏看了看自己丈夫,忧心起自己儿子外任的事,看娘他们说的那般,范氏心里可明镜着清楚抗旨意味着什么,一个不妥,谢侯府都得跟着赔上去。
这其中影响的可不止自己丈夫,还有自己的儿子,范氏抬头看谢老夫人,“娘,这事儿我看还是得劝着满月接旨才是。”
这 一回谢家二老爷是和自己妻子站在一条线上了,不过他想的不是仕途问题,而是侄女的性命问题,“是啊,娘,那十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将来与皇位也是无缘 之人,这嫡斗庶争的,十皇子都参合不上什么关系,这婚事,咱们一口回绝,皇上脸面上过不去,满月今后也不好过啊。”
“娘,往后满月就算是保下了性命,往后的婚事也再难议好的啊。”范氏说的句句在理,“满月尚未议亲这事儿瞒不住,咱们拒绝这婚事也得有个理由,这理由切莫不可以是因为那十皇子身子的关系。”
就算是他十皇子是个瘫痪在床的人,也没人可以就这件事嫌弃他。
谢老夫人神色一凌,扫向范氏,范氏脖子微缩了缩,继而又挺直着背脊,她所言可都句句在理。
“你以为满月在天牢里接了旨意这事就算结束了,那是被逼无奈。”赐婚是喜事,抓进天牢里再接旨,那是强迫,满朝文武都看着呢。
范氏眼神闪了闪还想说,这边谢远城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祖母,祁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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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内。
似乎是天快黑了,天牢里越发的暗,只有过道里的墙上挂着的油灯,光亮幽暗的很。
谢满月蹲坐在门边上,侧对那边是钟掌柜,不一会儿那边大门口有了响动,脚步声随之传来,侍卫领着食盒过来,给他们送饭来了。
谢 满月这儿塞进来的是一盘子的吃食,两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碗饭。那边钟继临的伙食看起来也不算差,自然不能和外面的比,但在这天牢里已经算是不错的吃食了, 谢满月没有胃口,端起碗吃了一口饭,看到对侧钟掌柜在吃馒头,等送吃食的侍卫出去,谢满月敲了敲栏杆,“神棍大叔,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这里都关过些什么 人。”
“丫头,你那一间可不得了,之前关过一个妃子,后来还关过妃子身边得力的宫女。”钟继临馒头就着菜吃的很快,端起水喝了一大口,咽下后继而道,“不过后来这些人都死了,这妃子是赐了一杯毒酒,那宫女么,拉出去杖责死的。”
谢满月沉默了一阵,也就是说,关在这儿的,基本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