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
霜点头答应了一声,抱着我的手臂,却是稍稍紧了紧。
只是……
我反手抱住霜的腰身,往他的胸口蹭了蹭,“王位,我只能传给和西陵的孩子,我……唔……”
我们的孩子,定然会像你。
不及我把话说完,霜便用吻给我堵了回去,许久,许久,才把我松了开来。
像我?
我不明白,霜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更想不通,这句话,跟我们之前所说的,有什么关联,“什么意思?”
馋,懒,贪玩,不爱念书,不喜权势,不……
看着我的脸随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黑下去一分,霜的声音越来越小,末了,更是彻底的消了声儿,手臂一用力,把我揽紧进了怀里,低头,吻上了我的耳垂,“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当帝王的,便是勉强当了,也不会快活自在,所以,恩,我们的孩子,定然会是个逍遥散王,当不得……啊!!!渊儿,你,你咬我——”
我就是咬你了,怎得?
我扬起下巴,盯着霜示威,我是馋了点儿,懒了点儿,贪玩了点儿不假,唔,好罢,我承认,他刚刚说的那些毛病,我都有,但是,但是,我有这些毛病,是一回事儿,他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咳,那个,恩,其实,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恩,就算孩子是像我,也差不多就这德行,未必,就是像了你,这样,行了罢?
被我盯得发慌,霜终于没骨气的跟我投了降,低头用额头蹭了蹭我的颈子,把唇瓣凑到了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所有的好,都是像了你,所有的坏毛病,都是像我,行不?别生气,别生气,恩?”
我就是哪儿哪儿都不好!
我其实压根儿就没生气,只是为了收拾霜,才故意装成了是不高兴,这些时日,他是越发的猖狂了,我再不整治他一下儿,以后,还不得被他给挤兑死,哪里还有我的活路去?
我就是喜欢这样儿的你,不好我也喜欢!
听我这么一说,霜顿时就急了,忙不迭的把我揽进了怀里,一下子,就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好了,“你,你别这样,渊儿,我,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我,我……”
下不为例?
我偷瞄了一眼急的不行的霜,也不忍心再逗他,便故意掐着嗓子装着哭音的问了一句,“你当真是不嫌弃我的?”
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若是嫌弃你,何苦大老远的从凌国跑来这儿寻你,等你?!
霜见我不跟他闹了,才是舒了口气,伸手,勾起我的下巴来,啄了啄我的唇角,把被我咬过的手臂凑了过来,“有不乐意的,冲着我来,别哭,恩?你一哭,又该喘不上气来了,乖,恩,你若是还觉得不解气,再咬几口?”
以后,不准说我不好。
我刚才,也是一时冲动,才咬了他,现在,哪里还舍得再咬?
在我眼里,你所有的不好,都是可爱的表现,都是需要我宠着疼着的意思,渊儿,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宝,永远永远的宝,我总也不会嫌弃你的。
霜深深的吸了口气,抱着我一起倚到了软垫上,“还想继续听那两个丫头的事儿了不?想听的话,我就讲给你听,不想听了,我就抱着你睡一会儿,隔着晚膳还有些时候,到了晚膳的时候,我喊你……”
你继续讲罢,我想听。
我用脑袋蹭了蹭霜的肩窝,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倚了,闭上了眼,“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太少关注那两个丫头了,偌大的一个皇宫,我怕是,最少了解她们的人了,我……不是个称职的娘亲,我……是个比娘亲,还不称职的娘亲……”
你只是还不习惯你已经是旁人娘亲了的身份,那两个丫头,自出生,便没养在你的身边,你不习惯,这,很正常。
霜从一旁拖了毯子过来,把我们两人都裹了进去,开始继续给我讲起了两个丫头的事儿。
从霜讲的话里,我知道两个丫头还盘下了一个玉器作坊和一个成衣作坊,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闷了两天,画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图纸来,让人送去了玉器作坊和成衣作坊,然后,又跟长白要了个靠得住的忠心家奴,训练成了管事,跟烟波楼以前的妈妈一起管理烟波楼……给那十个从极牢里买出来的新倌人好吃好喝好穿戴,还时常带去游画舫,登山,参加诗词歌会……任旁人问询,什么时候给这些人挂牌子,也不回应……
再然后,突然有一天,放出话儿来,三日后给这十人挂牌子,起价黄金五百两,顿时,便震惊了整个罗羽帝都。
她们倒是敢开价儿。
我笑着闭上了眼,心想着,月儿和离殇这两个丫头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这金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五百两黄金,那可是五千两银子,五千两银子,都够买下一栋五进三出的大宅子了!谁会傻得拿出这许多钱来,买一个倌人的牌子!
作者有话要说:
☆、竹杠?竹杠!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霜抿嘴笑着,把唇瓣凑来了我的耳边,沉着声音跟我问了一句,“莫说是你,便是我,初听人来禀报了这事儿,都是觉得这两个丫头是疯了,把钱都当成了路边儿的石头,随手一捡,便是一大把来着。”
何止是不可思议!那两个丫头,怕是想钱想疯了罢?!
我拧了拧眉头,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两个丫头是中了什么邪,能到了这般把钱不当钱的程度,就算,她们不知道五百两金子是多少,也总该知道,那是我寻常里每个月给她们的零花钱的十倍罢?也总该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她们吃三天都吃不完的糖果罢?也总该知道……不对啊!她们不是知道,盘一间四层高的铺子,才只要一千两银子的么?!这,这怎么到了这跟人要钱的时候,就,就糊涂了呢!
你和我啊,都低估了这两个丫头了。
霜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的叹了口气,“便是我,也不得不赞叹,这些晚辈,前途不可限量啊!”
恩?
霜自然不会是寻常的经商天才,不然,他也不可能把易乐庄经营的名满天下,富甲天下,恩,能被他称赞,还自叹不如的人……我真真是想不出来,到底,得是多会做生意!难不成,那两个丫头,真真是我猜不到的聪明,聪明到了,连霜都……不,不可能的罢?
那两个丫头啊,在摘牌子的那晚,可是摆了好大的仪仗去啊!恩,就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们是罗羽的两位公主一般!
说起两个丫头的作为,霜忍不住笑了出来,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让我能轻易的感觉到,他的兴奋,“那烟波楼的妈妈才刚刚挂出了牌子来,她们俩就自个儿把牌子给揭了,呵,说起来,修天给她们派的那个小侍也是有趣儿,看起来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该说不该说的,都会‘不经意’的说出来,可,那糊涂是假,帮两个丫头递话儿是真,啧啧,现在想来,那些话儿里,怕都是两个丫头吩咐的才是。”
她们自己揭了牌子?!那,那不是砸自己的生意么!
我就是在别绪楼长大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倌人最最值钱的时候,便是挂牌子的那一晚上,过了那一晚,再如何聪明机灵的妙人儿,再如何好看漂亮的美人儿,也都是要跌价的!这两个丫头,自己揭了自己生意的牌子,那不是,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再如何调(和谐)教的好的倌人,少说,也得跌去一半儿的价儿!这不是,隔着她们初定的,五百两金子的摘牌子的价钱,更是远得离谱了么?
寻常人想的,只是这些小倌的价钱,两个丫头想的,却是比寻常人,深远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