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
要吃什么,得是有请吃的人做主才对罢?
我也知跟渺讲不得道理,便索性,张嘴就不跟他讲道理,伸手,勾了他的颈子,凑近他的耳边,故意用佯装小声,却能给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加重了其中的几个字儿的说道,“渺,你既然身为‘客人’,就该客随主便的,不是么?不然……若是惹了请吃的人不高兴,兴许,就会没了“余兴”的节目了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小离儿,我的确是被你给威胁到了。
明了我话里的意思,渺不禁邪气的一笑,伸手,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比起吃东西,我倒是,更期待‘余兴’的节目呢!”
让长洛去套了辆四匹马拉的车,牵了降雷,我和渺,霜,摇就准备出门了,长白在闭关,不可能同去,我便让长卿代替了他的位置,对此,长洛颇有些不满,不过,这不满,却未敢放到我的身上,倒霉的,自然是长卿。
对长卿,我想来是放心的,能在那般环境下活下来,不可能没有自保的本事,更何况,长洛也不会当真对他下死手,他若是不能自己应付,让长洛接受他,那,怕是,日后他跟在我身边儿的每一天都不可能好过,这是坎儿,我不可能替着他过。
长洛嫌弃长卿不会武技,打心底里觉得,他是个除了会讨我的欢心,什么都不会的主儿,即便,会几手医,也是皮毛的那种,不然,也不可能连一碗药都煮不好,被扣下留在了雪园里,当然,在长洛看来,能成为近侍,是长卿几辈子修来的好运气,跟他们这些从小儿在潮音舍里修习,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为近侍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云泥之别。
天气炎热,向来习惯享受的渺,自然不会选择骑马,而……让降雷拉车,那根本就是做梦一样的事儿,恩,不仅不可能让它拉车,便是骑,也不肯让骑的。
于是,就变成了长希骑了一匹马在前,牵着超过他所骑的马半个身子的降雷,我和渺他们乘坐的马车在中间,由长玉驾车,长洛和长卿骑了马随后,边走,边叽叽喳喳的斗嘴,不时还互相翻个白眼,做鬼脸吐舌头……让我看得只觉得胃都在抽筋……
平常里挺正常的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就都变成比我还孩子气的家伙了!真真是让我想不明白!
渺,为什么降雷不让人骑呢?是因为天太热了,心情不好么?
虽然,降雷只是一匹马,但,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我也没法儿把它当成是一匹正常的马了,恩,谁见过喜欢吃糖,喜欢吃肉的马呢!
除了我,降雷就只让长白一人骑,你,是第三个得了它喜欢的人。
渺从小桌上端起碗,抿了一小口加了冰的酸梅汁,然后,把碗凑到了我的面前,示意我也喝一口,“让我骑,是因为我降服了它,让长白骑,是因为我降服了它之后,它受了一身的伤,全是长白照顾到它好的,至于你……恩,或许,是因为你太人见人爱了,它看上你了?”
我倒是觉得,它是看上了我的松子儿糖。
就着渺凑来我嘴边儿的碗喝了一口酸梅汁,我便倚回了他的怀里,好凉,好舒服,渺果然是夏天里逛街遛弯儿吃饭睡觉必备的啊,我暗自腹诽一句,往他的怀里又蹭了蹭。
放心,你这种吃货,几万人里,都挑不出一个来,更别说是马……啧啧,真是白喂了你那许多东西,长点儿肉,怎么就这么难!
渺捏了捏我的胳膊,放下手里的碗,从衣袖里拿出帕子来,给我擦了擦嘴角的酸梅汁,然后,把我圈进了怀里,“降雷要是跟你一样嘴馋,现在怕是连道儿都要走不动了!”
说不定,降雷就恰好是那几十万匹马里面比较特殊的一匹,跟我一样,也未可知呢?你还见过谁家的马,是喜欢吃糖,吃肉包子的?
我倒是不觉得渺说我是吃货,是什么难听的骂人话,我的确是嘴馋,还能霸道的不让人说不成?唔,再说了,被叫一下,又不会少块儿肉,还能光明正大的嘴馋……这怎么算,都是不吃亏的事儿嘛!
一路朝着我和长白去吃过的祁国茶馆去,沿路经过得意轩的时候,我让长玉停了停,去里面每样儿包子都买了几笼回来。
我只听长白说,降雷喜欢吃这儿的肉包子,却不知道,它到底是喜欢吃哪一种肉的,恩,既然是要请它吃,自然是要让它吃的高兴才好,每样儿都买几笼回来,看看它那种吃的多,吃的喜欢,下回,收买它的时候,我也好有的放矢。
三十几笼肉包子,自然不能放到马车里面,我让长卿给了得意轩的一个小二几两碎银子,让他去租一辆马车,把这些肉包子送到我们要去的那家祁国茶馆,马车的费用,到了之后我们给。
只雇一辆马车,便能得顶的上他半年工钱的好处,那小二自然是高兴的不行,忙不迭的称了谢,便急急的去寻马车了……降雷这见了得意轩的肉包子便挪不动地儿的馋马,这会子更是连渺的面子都不给的赖在人家门口不走了,看那架势,非要亲眼看着那些属于它的肉包子被搬到了马车上,跟着它走了,才肯甘心,直气得渺狠狠的剜了它好几眼,才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帘子,吩咐长希留下陪它,长玉驾着马车,载着我们先走。
到了那家祁国茶馆的门口,看了门楣上的字儿,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记药方的时候,我都是能过目不忘到连药材的顺序都不会记错的,怎得这么好记的四个字儿的店名,竟是只记了一个茶字,罢了,反正,整个帝都,也只有这么一家祁国茶馆,想记错,也不可能。
许是上一次长白当真吓坏了人家,又许是西陵送我的那个据说是代表了陵王府极大权力的护指,当真是在祁国人的心里尊贵的根深蒂固,这次,我才堪堪下了马车,便见那店里的五个小二和一个掌柜齐齐的迎出了门来,恭敬的朝着我行了个祁国觐见贵族的礼,压低了声音跟我问好,“小人见过殿下,殿下里面儿雅间里请。”
在西陵的大营里听惯了这种称呼,此时听了,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几个起身,便牵了渺的衣袖,走进了店里,跟着一个小二,上了三楼的雅间。
一会儿,还有我的人来,会牵着一匹乌云盖雪,你见了,便径直领了他和马车去马厩,然后上来告诉我知道。
我菜单都不用听小二报,便凭着记忆里,西陵告诉我知道的祁国的各种名菜点了吃食,扭头见渺一副“无酒不成席”的嫌弃表情,只得又跟小二要了两坛祁国的名酒草里青。
说实话,我从没喝过酒,便是有过酒进了嘴的情况,那也是用来给伤患喷到伤口上消毒的,西陵极少喝酒,便是以前在别绪楼,需要陪那些恩客的时候,亦是能用茶代替的时候,便用茶代替……他总跟我说,酒能乱人的心智,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沾,最好,还是不要沾。
你都过了十四岁生辰了,不小了,喝点儿酒,算什么!上官西陵总是把你当孩子管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来,我陪你喝,我喝一盅,你喝半盅!
渺把我圈进了他的怀里,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倒了两盅酒,也不等菜上来,便把其中的一盅倒进了嘴里,“恩!好酒!”
有那么好喝么?
我扁了扁嘴,想起我给那些伤患消毒时,那入口火辣的味道,说什么都不肯信渺说的,纯若甘泉,妙若美人,“不等菜上来就喝,你也不怕醉了!”
当真好喝,骗你,我今儿晚上不举。
渺坏笑着说着不要脸的话,把另一盅酒倒进了嘴里,凑近我,勾起我的下巴,给我喂了半盅进嘴里,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唇瓣,“尝尝,是不是很好喝?”
直到酒进了嘴里,我才知刚刚是被渺算计了,做足了准备,等着那又呛又辣的滋味儿,却是一直未能等到……唔,不禁不呛不辣,还……有点儿甜甜的?这是酒?!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喝了!
这是酒么?不是罢?是果汁罢?
我砸了咂嘴,很是不确定的看了看渺,看了看霜,又看了看摇,见他们都是一副“这真是酒”的表情,犹有些不信的拎起了酒壶来,把我面前的那只杯子倒满,拈起来,屏住呼吸,喝了一小口。
甜的!真是甜的!这酒,竟然真是甜的!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把酒盅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砸了咂嘴,便要伸手去拿酒壶,这酒,怎跟那些用来消毒的酒味儿不一样呢?难道说,用处不同的酒,其实,味儿本就是不同的?可是,我明明在西陵的军营里见过那些兵将们喝那些又呛又辣的酒啊!
难道,是我喝的方式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大醉
菜还没上呢,当心喝醉了。
不及我的手够到,渺便伸手把酒壶抢了去,放到了我碰不到的桌角,“看来,你不仅是个小吃货,更是个小酒鬼……啧啧,这么难养活……估计,也就我能勉为其难了……”
你不用勉为其难,来,给我,我半点儿都不觉得渊儿难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