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愣,獠火便扬起笑容,目光却也是柔和了下来,对着男人道:“方才为了避开耳目在飞兽车上留了个分影,碧海珠的能力有限,支撑两个身子太难了,所以有些不舒服。”
闻言,獠浔也注意了一下獠火的模样,确实与以往不同,便点点头心中也不由担心起来,强硬地将人拉近仔细看了起来,发现没什么大碍才佯怒道:“简直胡来!去吧去吧,下回若再这样胡闹,看本王不打你屁股!”他拿出父亲的架势来,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獠火略微愣怔,心中微微涩然,却又有些甜酸的滋味,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到了扶摇殿后,小南便瑟瑟地守在门外,方才发生了什么他是不大晓得的,只是莫名其妙地在飞兽车上睡了一觉,再次看到殿下的时候便觉得害怕不已。
獠火坐在临窗的躺椅上,眼睛略在窗外的树枝上,枝干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身上萦绕着气流凌乱,控制不住的戾气向外奔涌而出,如同利爪一般想撕碎所有。
半响之后,獠火回过神来,半边的身子已经控制不住形成了水状,他回头过去看坐在床上玩耍的七蛋,道:“如果也能像你这样该有多好。”
七蛋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獠火一眼,它眼前的情形着实恐怖,此刻的獠火根本不像是人。半人半水的样子如同个水怪一般。
“不怕么?很难看吧。”他自嘲一下,胸口处又有一片化成了水,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浸湿了跟着水波荡漾。
“嗷嗷嗷……”七蛋仰着脑袋学狼崽子嚎叫,好似想逗獠火高兴一般。
獠火不禁一笑,用那只完好的手掐了七蛋,将这自以为是狼的龙崽子抱在怀里,摸着那光溜的头,道:“蛋蛋,你倒是贴心。”说罢,獠火低下头,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红玉狐狸取了下来,问道:“漂亮么?”
七蛋只是盯着那玉佩并没有表示。獠火冷笑道,“连你都不喜欢,看来也只是我自己眼拙。好啊,居然拿这种能随便给人的东西当成了宝贝来敷衍我,也亏我还当成了宝日日戴着,还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笑我蠢!”
如今在筹备进军龙之谷只是,情势紧张。狼人国日益壮大,一干国家已经很难再遏制它的发展,唯一出路便只有联合起来自保,他们人人自危,紧紧盯着狼人国的一举一动,稍有苗头,他们便会狗急跳墙,做最后的搏斗。
安吉尔在南海斡旋,协助蓝烟夺位。蓝烟本就是王族出生,更是海妖国师,在辈分上又压了他的侄子们一头。他如今登高一呼,倒是有不少人马首是瞻,海妖一乱,獠浔便空出手来想要尽早探一探那神秘的龙之谷。
“既然如此,一切等安吉尔那边有消息了再说,海妖狡诈非常,让他别掉以轻心便是。”獠浔摆摆手,让探子下去,又跟几员大将交代了几句便道:“你们先各自准备,龙之谷过于神秘,人多了反而碍事,过些时候本王亲自去尔等营中挑人,到时别舍不得给便好。”
那些将领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过的,忠心不二,此刻听王打趣起来,大家不由哈哈而笑。
等到散会之时已经傍晚,冬天的夜总是来得快,才傍晚左右太阳便已经下山,獠浔心中担心自家的宝贝儿子,略微收拾了一下便登上飞兽车往扶摇殿赶去。
下了兽车便看见小南着急地在殿门外张望,扶摇殿内没有半点灯光,气氛似乎也有些压抑。
“怎么回事儿?”獠浔不悦,沉着声音问道。
小南立即给他问安,然后惴惴不安地道:“殿下一回来就不对劲儿,也不说别的就把奴才给赶了出来,殿里头的侍女也一样,如今就剩下 七蛋在里头陪着。”
獠浔心中更加担心,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推开了殿门兀自进去。让安得点了灯,自己走到躺椅前,见獠火面朝窗户睡着,而那窗户还敞开着,冷风不住往里头灌。
獠浔担心不已,亲自动手掩了窗户,伸手在獠火额头上探了探,果然一片冰冷。
他的动作很轻,獠火还是被弄醒了,睫毛轻轻颤抖,如同两片墨蝶一般,他睁开双眼,仰头看去,便见男人沉着脸,俊美的容貌此刻紧紧绷着。獠火恍惚了半响,他睡了一觉气息略微收敛,身上再度化出形来,如今又看到这让他闹心的人,却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的,他撑起身子,道:“父王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您今晚会在狼域过夜的。”
獠浔看他冷淡的模样,心中疑惑,但仔细一想,便以为他身子不爽所以不爱搭理人,便笑着在獠火身边坐下,柔声道:“身子不舒服怎么还不关窗户?不冷?”他伸手要去摸獠火的头发,却发现身下的绒躺椅居然是湿的。心中咯噔一声,急忙问:“现在觉得如何了?”
獠火避开他的手,椅上冰凉睡得不舒服,他起身坐到不远处的炕上,然后才道:“没事儿了,方才太累,没控制好身体,休息了一下便好多了。”
獠浔见他依旧冷眼言语,双眼也不看自己,便疑惑道:“不是不舒服那说话怎么这样,爱理不理的,七蛋呢?小南不是说它陪着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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