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珑不停地用食指挠着拇指。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人?
一个也罢了,两个都是这样。
她现在极其好奇:前世柔嘉喜欢的到底是不是陆开林?——如果是,他们俩磨叽了多久才定情的?
意中人这一点,应该不会出错,人的天性、喜欢的人,没有天大的理由,都不会有变化。
所以,思来想去的结论,还是他们太迟钝。
“我得认真想想。”柔嘉携了薇珑的手,“不能做害人害己的事儿。”
“是该好生想想。”薇珑只得忍下满心的啼笑皆非,柔声道,“不管怎样,陆大人是好心。”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就是不肯让他做这种好人,“近日我就不来这儿了。静静心。”
“也好。”薇珑抚了抚柔嘉的面颊,“不管什么事,都不要不开心。实在不好过,记得让我帮你分担些。”
“嗯。”
·
傍晚,静虚斋。
葛大夫走进门来,把一碗汤药放在唐修衡面前。
唐修衡正在看方子: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等八味药草。他弹了弹方子,瞥一眼汤药,不说话。
葛大夫说道:“起初或许有不适的症状。”
唐修衡把话接了过去:“睡不着,或是起不来,清醒的时候也像在做梦。”
葛大夫一听就知道,他没少琢磨,甚至尝试过,感受很糟糕。
“赶上了这个时候……”程阁老给他的一箱子东西,他还没消化完,而且近期一定会出些是非。可是——视线瞥过上了锁的一个抽屉,他颔首,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漱口之后,道:“日后要烦劳您隔一两日上门来把脉。”他不能盼望自己清闲——近几年,清闲二字都与他无缘,寻常能有一半个月的假,已属难得。他不能只答应薇珑却不配合医治。
“这是自然。”葛大夫松了一口气,笑得分外舒心。
之前的一段日子,他几次都被唐修衡气得五迷三道,这不行那不行。但是,唐修衡是他一向敬仰钦佩的人物,再生气也就一半天的事儿,如何都会迁就着他。
想想也是,那么多的公务要忙,还有一大家人要照顾,没可能跟寻常病人一样腾出一段时间来休养。病人从来是比大夫不容易得多。
葛大夫告辞之前,叮嘱一句:“别喝酒,最起码要少喝。”
·
梁澈、代安如期成婚。太夫人、薇珑和三夫人前去喝喜酒,二夫人有喜,不方便出门走动。
柔嘉当然也前去道贺了,面上一切如常,心里有些打蔫儿——她想清楚了,就算起初两日仍是迟钝,后来一日一日地想见又不能见到陆开林的煎熬,足以让她清楚地认清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