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衡见了几个人,将近期需要着手的几件要事安排下去。
忙完这些, 手边再无要事。
在往常, 他心神会稍稍松懈一些,能够睡一觉, 醒来之后, 焦虑、暴躁便可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而这一次,不行了。
几日不眠不休,还是了无睡意。
他卧在躺椅上, 一面喝酒, 一面看着晨曦绽放, 染白窗纱。
又将是分外漫长的一天。
他起身洗漱更衣,走出静虚斋, 顺着甬路,穿过内宅, 进到后花园。
天光暗沉沉的,看起来今日是阴天。
他最终在水榭停下,坐在石桌前, 唤小厮把沈笑山请来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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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薇珑把阿魏唤到面前, 问起一件事:“侯爷寻找良医的事情, 你可知道?”
“知道。”阿魏道, “人已经找到了,但在进京途中,绕道去了大名府——那里的父母官是侯爷旧识, 近期病倒在床,侯爷请那位大夫去看看,说能痊愈得快一些。”
薇珑释然,“原来是这样。”
阿魏不免好奇地问她:“夫人,侯爷好像对那位大夫的情形十分了解,是不是您或王爷跟侯爷仔细说过其人其事?”如果是沈笑山、陆开林的主意,他不可能不知道。
薇珑一笑,“算是我跟侯爷仔细说过吧。”人是她先寻到的,但那个人擅长哪些疑难杂症,则是唐修衡留心到的。
阿魏释然之后,又有了新的问题:“那么,请这位大夫来,是——”
“可能的话,让他给侯爷调理调理。侯爷睡得太少,这可不行。”
“是是是。”阿魏大喜过望,转念想到唐修衡这几日的情形,不由得神色一黯,“侯爷好几日不合眼了。”
“实在不行的话……”薇珑看住阿魏,“你不能想个法子么?就算不大妥当,也总得让侯爷歇息一半日,罪责我可以替你担着,就说是我自作主张。”
阿魏心里很感动,却真是有心无力,“小的偶尔想给侯爷下迷药,可是……耽误了要紧事怎么办?”
“也是。”薇珑抚了抚额,“你好生服侍,我翻翻医书,看有没有偏方。”顿了顿,又叮嘱,“别跟太夫人说这些,横竖谁知道了也是束手无策。”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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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小厮到沈宅相请的时候,沈笑山正在跟代安说话。
“康王来找过我。他先去的唐府,想让唐夫人出面帮忙说项,侯爷没答应,让他来见见我。”沈笑山把梁澈的情形如实告诉代安,“他找到我这儿,不外乎是让我给你堂兄递句话,让你们兄妹两个好生斟酌。料想你堂兄也管不了你,那你就跟我交个底,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