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花叶说要打水与雷,一行人先走入了那个水麒麟洞,领头女人说她只打到了第陆层,还是草总靠着一边回血一边叮,把麒麟叮死的,那石壁上也刻了一行字,从上为壹,至下为拾,陆以下的字样全部漆黑,女人点了陆,眼前很快蓝光大作,再是一看,一道牌楼立于前方,将他们引至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平台上,周围皆是蓝幽幽一片,蓝山、蓝水、蓝树,还有五个鬼面小麒麟,并它们身后浑身蓝的发光的一个巨大麒麟,浑身滴着水。
女人说一次只能上三个人,她站中央,少女花叶站他左手边,茨木站了她右手边,等前方式神站定,一旁观众席蹭经验的排排做好,茨木只听得一阵鼓声,那鼓声激昂的很,让他热血沸腾,身旁女人刚说了一句:“我椒图先连一连”,茨木便是一只鬼手打了过去,小麒麟迅速炸裂,万点伤害飘在头上,剩余微末一点血,少女花叶的草叮了声,大麒麟轰然倒地。
第4章 百鬼夜行的碎片们
大麒麟这一倒地,所有非洲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旁蹭经验的式神,跳舞的跳舞,举手的举手,阴阳师们才纷纷接受了这十秒不到,就干死了他们需要班级里三个主力一起上才能打死的大麒麟,乌拉拉欢呼起来。等面前跳出了胜利二字,随后又是一个看起来装满珠宝的口袋,女人转向茨木,说道:“茨木爸——咳咳,同学,你上前戳一戳。”
茨木童子尽管不理解这举止意义何在,但弱者请求强者帮忙,也是可以原谅,一个鬼手就要抓过去,非洲人尖叫起来,茨木在这喧哗的噪音中勉强改成了一团黑焰,那口袋受了重击,委委屈屈,极不情愿,张开了口,吐出几条鲤鱼来,周围眼神紧张,盯着那鲤鱼一条一条蹦出来:“蓝色……蓝色……蓝色……金色!”
茨木看那金色鲤鱼格外眼熟,不由皱眉想起自己还在那格子中时,也是这鲤鱼砸了下来,让原本覆盖于他身上的人类皮肤褪去,重新转变成他熟悉的紫色,仿佛心中熟悉了那娘炮口中提起的觉醒是何等意思。
他这一爪一爪下去,队伍顿时效率了许多,从原先班级里主力上场到只要茨木爸爸在场上,其余可轮流蹭经验,娘炮小生看着鬼火多也去突了两下,合计100出头的攻击力抢走了三点鬼火,隔壁莹草蔑视地瞪了他一眼,手中白球叮了一声,大麒麟头上爆出一千多的伤害,鬼火分毫未动。
茨木看着与他同队伍的式神,若是说有提起什么兴趣的话,便是那座敷童子和莹草两个了,这两个他都未曾关注过的小妖怪。座敷童子不在妖界居住,反而喜欢混在人间,他也是扮成人类时见过一只,穿着红色和服,小小的,看起来一爪就能捏死的样子,扑上来喊他娘亲。可惜双方都是伪装的妖怪,那座敷童子一碰到他便知道了,尴尬万分,又默默地退了下来,留给他的印象尚可。而在这莫名的世界里,座敷童子却能提供鬼火这样东西。
他并不喜欢这异世界,格子,觉醒,鬼火,等等等等,曾为有遇到过的复杂生物限制了他的能力,先是将他桎梏成一个式神,后又成为了一个阴阳师,与凡人格格不入,截然相反的阴阳师。那群凡人在他一边打麒麟时,一边好奇地分析了他的情况,又与他讲解了什么鬼火之类的东西。他才知自己施展出地狱之爪再也不用耗费妖力,而是需要耗费这种名为鬼火的事物——尽管它看起来就是一团鬼火,而按照那个女人所说,一个队伍共享鬼火,他的速度快,鬼火起手可用,一旦有其他式神速度快于他,将鬼火用完,座敷童子便能消耗自己性命,补充鬼火。
茨木思考了番那群凡人口中的打火机是何等意思,凡人不敢打扰他思考,只得小心翼翼说道:“茨木爸爸,就是能自动生火的一种机器,到时候您要去打结界突破的话,带一只座敷童子会比较好,如果那只脸狐抢鬼火,害您放不出大招就不好了。”
那只娘炮脸狐压根没有顾虑他们在讨论什么,茨木不捡鲤鱼,他就跑在前面,欢欣鼓舞,捧了满怀的鲤鱼,数了数后才递给茨木。茨木看了那堆玩意儿莫名其妙,心想这玩意长得跟鱼一样,莫非还能吃,娘炮小生及时挽救了他,教他如何在一旁空气中一拉,点出那个框来,又让他看觉醒那块,惊奇道:“咦!怎有如此多觉醒材料?”
非洲人凑了过来,也是无比惊讶,指指点点:“好多啊,这都能觉醒十几个式神了吧。”
“御魂也有?”
娘炮小生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着那些御魂,惊喜万分喊道:“这是小生曾经用过的御魂!怎会在此处!”
少女花叶猜测道:“难不成之前确实有个人类阴阳师?养了一堆式神?但是茨木爸爸取代了那个人类成为了阴阳师,所有式神都回去了?但是御魂跟觉醒都留下来了?”
娘炮小生若有所思,配着他的面容格格不入:“少女你说的有理,之前小生见到的阴阳师也是个美丽的少女,而大兄弟一直关在格子中未有出来过,也应该是没有见到过阴阳师。”
茨木童子不管他们讨论何事,他左手拿起了那鲤鱼、铜锣、风车等熟悉万分的物体,又看了看所谓的御魂,也是曾经见过的事物:“然后?”
然后他们便走出了这麒麟洞,非洲人轮流在那式神碎片中找运气,那刷出来的座敷童子弱的很,茨木就算扔个黑焰过去,也能放倒一片,然后掉落两三个迷你版的座敷,坐在他的肩膀上,背上鬼火小小一团。他曾经在妖界时,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凑了什么碎片,来召唤出一只正常体型,但也不到他一半的座敷童子,还要去什么百鬼夜行处,手中拿了豆子,砸妖怪。
这百鬼夜行倒让他见了不少曾经熟悉,或交过手,或被他狠狠揍过的妖怪:那食梦貘,烦人得很,在他某晚梦中与酒吞喝酒时,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他尝试着再次入睡,却再也找不回那梦了,心中烦躁,起身找那罪魁祸首,却冷不丁被那个如同猪豕一般的妖怪施了什么邪法,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找不到那妖怪,梦中也不见了酒吞,只得返回妖界寻酒吞喝酒,几日后寻到正在征服新地盘的酒吞,喝酒未果,打了一架,满意而归,再次见到那妖怪时,眼疾手快,狠狠揍了他一顿,因而对那叫食梦貘的妖怪印象深刻的很。
那群凡人在他身边叽叽呱呱,让他砸这砸那,又大惊小怪,口里喊着乱七八糟:“小白!!德国骨科兄弟!!砸砸砸!”
“砸他干啥,砸莹草啊茨木爸爸!草总万能啊!”
“卧槽咕咕鸟!!姑姑鸟!!”
这下连娘炮也出来了,大喊着咕咕鸟,茨木抓了把豆子,看向他们说的那咕咕鸟——原来是那专偷小孩的姑获鸟,一次胆子大的很,在他面前来偷那座敷童子,一时三只妖怪全部化原形,你瞪我,我瞪你,姑获鸟不开心的很,白了眼那座敷童子,扇着翅膀飞走了。之后,他的一个手下前往某座山里,回来时遍体鳞伤,说那山里全是姑获鸟,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个上来打他,另一个也上来戳一下,第三个又跟了上来,最后一群鸟跟在他身后戳他,他满耳朵的飒飒飒,身上不知道被鸟嘴跟翅膀戳了多少下,连要带给酒吞的信都没有带到,被那姑获鸟撕成了碎片。
最后这个手下的下场,自然是被茨木狠狠揍了顿。茨木回想不起自己上封信写了如何,只得写了几句挚友,人间无趣得很,等我回来喝酒。
他手下绕了远路,死活都不肯靠近那座山。
茨木手中抄起豆,凶狠砸向那姑获鸟,姑获鸟正在那条道上安稳自若地走着,猝不及防一把豆子洒来,尖叫了一声,就化成了一道光。
“……我还记得上次我死命砸咕咕鸟,她身后不要脸的青蛙瓷器硬是挡住了豆子……”
“于是我凑齐了四个青蛙瓷器……唉,说多了都是非洲人的眼泪。”
等到茨木砸完了所有豆子,他才发现自己瞬间多了无数个迷你式神们,一群青蛙瓷器,一群颜色不同外貌一般丑的天邪鬼,两只姑获鸟,两只座敷童子,六个莹草,全部从半空中掉下来,落在他肩膀上,叽叽喳喳。
茨木嫌弃地将他们扫了下去,娘炮跟在他身后,一手一把,替他塞进格子内:“不用感谢小生,大兄弟,能让小生觉醒了吗?”
第5章 觉醒失败的崽
娘炮小生在他身后追问了一遍又一遍,茨木童子恼怒万分,却只因为这个娘炮是他召唤而来,学名喊为式神,口语称为崽,他地狱之手就是打不死那个没用又聒噪的崽,只得从那个框里掏出鲤鱼和铜锣,一把一把往娘炮身上砸。娘炮身手灵活,接住了茨木砸过来的所有鲤鱼和铜锣,数量多的足以让他觉醒后再觉醒一次,然而正等他准备好了要进化成更厉害的sr,什么事请都没有发生。
他不敢置信,盯着茨木又戳了那个觉醒一次,毫无反应,女人凑了过来,看了一遍,恍然大悟:“金币不够了!”
茨木抵挡不住娘炮带着哭腔,甩着尾巴,哀哀求着他的声音,浑身寒毛直竖,不得不跟随凡人去打了什么能掉落金币的小妖怪,见了那妖怪才发现竟是铁鼠。这种小妖怪牙齿锋利的很,还极度欠教训,没有强者的实力,却还他妈喜欢吃强者的金币,曾经一夜之间吞食了他扔在箱子里的所有金币,第二日清晨被他活捉,倒吊起来,口中一个一个金币往下掉,直到全部吐干净,还只能用这个法子,若是硬打,那些金币就要随着铁鼠性命的消失而不见了。
因而那群凡人期待地看他时,茨木还是犹豫了几秒,觉得自己应当将那些老鼠吊起来,而不是砸死他们,勉勉强强出了手,砸死了十只铁鼠后,金币咣当咣当从天上咋了下来,娘炮在他身边屁颠屁颠跑着去接,数了一数,欢喜道:“够了!”
茨木还要再打,那些凡人却说这妖怪特殊的很,每日头回打他,能掉落金币,第二回第三回打,却不行了,茨木想着果然还是欠教训,也无法子,看了看自己余下的金币,给那娘炮觉醒后又不多了,首次体会到了穷妖的艰辛,也只得给他先觉醒。
那娘炮手中鲤鱼和铜锣全部消失了,浑身笼罩在一圈符咒与白光之中,茨木倒是不求他能变多强,好歹硬气一点,别他妈娇娇滴滴,隔壁女人带的那莹草都比他肌肉多。但是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那娘炮却是变了,脸上面具消失了,衣服也少了,身后背着的那个莫名其妙让人怀疑他打不过就要跑路的铺盖也不见了,那白光还未有完全褪去,茨木先是看到了他脸上隐隐约约一片红色,还以为那娘炮面具遮挡着只是因为毁容了。
他想起他经历那所谓觉醒时,皮肤变成了鬼之深紫,身上盔甲也变了式样,而那娘炮着实也变化很大,从原本外观还算一本正经的娘炮,变成了从头到脚都显示着他是娘炮的娘炮——他涂了深红眼影,额上还画了深红纹络的图案,头发在脑后风骚地梳了四个小辫子,一个高高翘起,三个垂下,尾巴毛发也从原先的白色变成了白中带紫,那种要闪瞎妖眼的紫色。
茨木严肃地问那个女人:“还能觉醒回来吗?”
女人叹了口气:“不能了……算了吧,茨木爸爸,多看几次,眼就瞎了。”
娘炮兴奋地要命,原地转了好几圈,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大尾巴,手中扇子妖娆地半遮住了脸。
茨木决定当自己没有这个崽。
崽觉醒了,比觉醒前更失败了,茨木开始沉迷于百鬼夜行洒豆子,企图捞个新的手下。那群凡人说咕咕鸟强,姑姑鸟话不多,咕咕鸟还好看,他看了看那鸟头,觉得嘴巴是长了点,其余看起来干干净净,也没什么花哨的颜色,跟在他身后也不至于丢他茨木童子的脸,便拿了豆子专心等姑获鸟。然而凡人叹气说那咕咕鸟也不是每次都会出现,茨木往往收获了一堆面目可憎的天邪鬼、寄生魂和赤舌,还有灯笼鬼,在他肩膀上飘来飘去。
然而要进入百鬼夜行,也必须要用一种券,他的滥用很快将存底消耗殆尽,那群凡人也是尽心尽责,邀请他一起扔豆,终于是凑齐了三十个小座敷童子,落在他手上时,鬼火亮成一片一片,那些鬼火聚在了一起,落在地上便成了一个矮矮胖胖,穿着红衣的座敷童子。
只是有些眼熟。
那座敷童子看起来柔弱得很,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与他对上,愣了几秒,忽然喊道:“……娘亲?”
茨木说:“老子不是。”
座敷童子一改柔弱作风,走到他面前上下观望,语气坚定:“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