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追上容庭的脚步,“亲亲亲,随便亲,亲到你爽为止啊!”
说着,仿佛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决心,陆以圳撅着嘴往容庭身前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容庭忽然刹住脚步,晦暗的目光落在了陆以圳脸上。
陆以圳不甘示弱地撅着嘴,和他对峙。
容庭无奈地提醒他,“向后看。”
“嗯?”
“你转身,向后看。”
站在容庭面前的陆以圳回头,他们俩的房间里,探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惊呆了的邵晓刚。
邵晓刚:“……”
陆以圳:“……”
容庭:“……”
陆以圳迅速让嘴唇归位,尴尬地讪笑起来,“呵呵呵,我们开玩笑的,开玩笑,你别误会。”
容庭从后面拍了下陆以圳后脑勺,“谁会误会,赶紧进屋子里去换衣服。”
“哦!”陆以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很冷,噌地跳起来,直接绕过邵晓刚,进了两人的房间去穿衣服。
邵晓刚和容庭站在走廊里。
“容庭啊……”邵晓刚有点手足无措,他料也料到,陆以圳肯定会把他的反应告诉容庭,冷静下来仔细想,自己第一反应确实有失稳重,况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容庭再一次错失奖杯。
陆以圳离开的话始终回荡在邵晓刚的脑海里,七年了,他将容庭从当初校园里的无名之辈,捧到了如今的高度,却终于面临这样,后继无力的境地。
就算这个时候,容庭提出解约他也丝毫不感到意外了。
然而,容庭非但没有像过去那样,或是警告,或是不满,他只是微微一笑,像是两人刚刚签约的时候一样,带着点谦逊,还有对未来无限憧憬的自信心,向他走来。
“邵哥,让你们担心了,”容庭随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显然没有对他生出隔阂的感觉,“陆以圳的衣服弄湿了,估计熨不回原样了,你去联系下dior那边,索性买下来好了。”
邵晓刚一阵兴奋,对方既然这样表态,大概就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他搓着手,满口答应,“哎,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和他们联系!你……你还好吧?”
容庭立在门口,侧首,“我很好,这次的事不怪你,是我这边有点意外。”
“啊?什么意外?”邵晓刚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你跟我说说看啊,我去替你解决!”
然而,容庭只是抿唇,两人离得近了,邵晓刚这才注意到,容庭脸上虽然有笑容,却是最客套、最疏离的那一种,“不劳邵哥多心了,会有别人来处理这件事。”。
说完,他径自进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了。
邵晓刚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门的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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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庭发觉陆以圳洗澡已经洗了太久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浴室的门。
明黄的灯光将宽敞的浴室照映得格外明亮,而陆以圳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镜子前,用力地漱口。
容庭皱了下眉,在确定对方绝对不是在刷牙这么简单以后,他有些语气不善地开口:“你干嘛呢?”
“瑞尼惹咩捂!!”
“……说人话。”
“……”陆以圳把水吐掉,“我说,嘴里特别苦。”
见容庭的表情,陆以圳就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他本能地继续解释了一句,“都是海水的味道,不舒服。”
果然,添上这一句之后,容庭才算稍微霁颜,“吃块口香糖会好点,赶紧出来穿衣服,别着凉。”
“哦!知道啦!”陆以圳一贯的听话,放下漱口杯出来嚼口香糖,顺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按照原计划,容庭是会在巴黎再逗留几天再回国,但是奖杯泡汤,一系列合约也就就此失效,陆以圳刚才听到容庭已经让小郝改签机票,准备趁媒体打听到他行程之前回到国内。
陆以圳没敢多问,却是乖乖地打包自己的东西,免得给容庭拖后腿。
然而,当他收拾完衣服,再次看到被放在桌子上的戛纳奖杯时,终于忍不住,抱着它去找靠在沙发上的容庭,“师哥,这个奖杯给你吧……”
容庭抬起头,眼神却压根没在那个奖杯上停留,只是望着陆以圳,“给我做什么,这是你的东西。”
陆以圳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容庭身边,带着点谨慎解释:“师哥,你别误会,我不是可怜你或者怎样,是我一直就觉得,这个奖杯是属于你的,我真的没有想拿过奖,也不想做演员,《同渡生》里,我所有的表演,都是从你身上得来的经验……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颁奖给我,但是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在背后搞过任何手段。”
“我知道。”面对着一脸严肃的陆以圳,容庭总算释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整件事跟你都没关系,最后这个奖落到你身上,我也很高兴,你安心拿着它就行了。”
陆以圳还是忐忑,“师哥,还是你拿着吧,我本来就觉得这个奖是你的,你要我天天看着它,我非抑郁症了不可。”
容庭挑眉,迅速指出陆以圳话中的漏洞,“你本来就是抑郁症,跟它没关系。”
“哦……”陆以圳愣了下,来了法国玩得太开心,每天有国民男神暖床睡得太香,陆以圳简直忘记自己还是个抑郁症患者的现实,他讪笑了下,“师哥,反正你就收下它好不好,就当替我保管了。”
然而,不管陆以圳怎么撒娇卖萌,容庭的态度都非常坚决,“不好,这是你的奖项,你应得的肯定,不要因为我而拒绝。以圳,正因为我们是朋友,你更不该在这种事情上感到自责,我相信你在这件事背后没动手脚,你也要相信,你能拿到这个奖,我是真的很高兴。”
陆以圳讷讷的,一贯的巧舌如簧,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攥着手里的奖杯,却始终没有离开容庭身边的座位,直到最后,容庭才忍不住叹了口气,“你难道就这么不信任我?还是觉得,错过这一座奖杯,我就没有机会拿到下一个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得了,赶紧带着它离开我眼前。”容庭挥挥手,“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得不到的就忘掉,没什么了不起。”
陆以圳将离未离,犹豫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那,师哥,你还相不相信我说的,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