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晃低头一口气叉了七八片烧猪肉,扔在碗里递给秦观:“请。”
秦观抬手接过了碗,饶有兴趣地打量陆晃,片刻后遗憾摇头:“对不起,你不是我的菜。太丑了。”
那一刻陆晃仿佛看到一簇火苗蹭地就从丘阳脑袋上窜了起来。他按着丘阳肩膀,冲正吃着烧猪肉片的秦观说:“听说你对楼小衡很有兴趣,不过麻烦离他远一点。不然大家都变得很烦,就没意思了。”
“哦。”秦观咽了口里的食物,眨眨眼,“丘阳说的比我好千万倍的人就是你啊?”
丘阳这下连脸都红了,急冲冲地打断秦观的话:“有完没完!”
“没完。”秦观笑着跟陆晃说,“光凭你这两句话就放弃的话,对我秦观的名声不好。”
丘阳惊讶:难道这人一直以为自己在圈里有着什么不容亵渎的好名声?
陆晃终于感受到了秦观的蛇精病气质,顿了顿,无话可说,扭头走了。
开机仪式在电影中研究院的场地里举行。这个真实存在的研究院是谭辽和冯越广花了许多心思和口舌才拿下来的,对方答应将其中几个闲置的实验室和部分场地出租给剧组拍摄,但时间非常紧,这里的所有拍摄工作必须在十五天里完成。
吃饱喝足的陆晃等人立刻投入了拍摄状态。陆晃的日程表现在排得极满,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基本没有空余时间,一半花在《亲爱的你》上,一半支付给《野狗之门》。好在cult片的气氛和情感氛围他实在太熟悉,这个电影又是他数年来一直无法忘记的,开拍之后的几条都顺利过了。
“停。好,ok,先休息一会。下一场拍第四幕。”冯越广站起来挥动他印着“我是导演”四个大字的帽子冲众人说。
片场里各个工作人员立刻动起来,乱中有序。
陆晃先到冯越广身边看了看刚刚拍的内容。跟冯越广讨论了接下来的几个细节后,他走到休息处喝水看剧本了。
休息处只有他一个人坐着。丘阳和欧阳庆等纯粹来捧场的人已经都走了,陆晃以为秦观也已经跑掉,谁料抬头就看到他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温和微笑。
……有点烦。
进入工作状态的陆晃没心思理会他,低头继续默念台词。
“其实我对楼小衡的兴趣威胁不到你。”秦观弯了腰,眼神炯炯地看着他。
陆晃继续沉默。
“你是他男朋友是吧?这种关系我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会掺和呢。”秦观继续道,“我只是想操一次他而已。你不觉得他声音很好听么?在床上要是叫起来,啊哈~~~不得了,光这么想我都快……”
陆晃铁青着脸跳起来,猛地伸手卡住了秦观的脖子。
青筋暴起的手背显示他现在非常愤怒和激动。秦观盯着他眼神看了片刻,终于明白落在自己颈脖上的那只手不是在开玩笑。
“开机第一天就掐死了音乐监制,不好吧?”秦观还有跟陆晃慢腾腾说道理的空间,“会被勒令停拍,会撤资,会……”
“把楼小衡从你脑子里删除。”
陆晃的声线压得极低,仿佛从身体内部硬生生挤出来的阴暗命令有着压倒性的力量,让人畏惧进而服从。
但秦观却皱起眉头,似笑非笑。
正疑惑着,他开口了:“没错了,楼小衡是在你下面的。怎么问他都不肯说,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
陆晃:“……”
这人是有问题吗?说那些话仅仅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你也不错,真的……我是都无所谓,被压也好压人也好,只要爽就行了。”秦观声音都颤了,“别碰我了,你看我下面也……”
陆晃迅速丢开他,转身抓起毛巾擦手。身后秦观哈哈大笑,陆晃恼得眉头紧皱,但面对一个蛇精病……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告别导演和谭辽之后回到车上的秦观还是没能平静。他的手腕很疼,最后被陆晃拖出片场的时候陆晃力气太大,秦观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捏碎了。
骨裂的地方也许又裂开了。
秦观的手没法掌握方向盘,只好先靠着椅背休息。
一休息就会想起丘阳吃东西时红润的嘴唇和吞咽食物时上下微动的喉头。于是自然还有他曾袒露在自己面前的完美躯体,以及他盛气凌人俯视自己的眼神。
秦观把外套搭在大腿上,在外套下拉开了裤链。
还有在洗手间里偶然遇到的楼小衡。长得真是好看,好看中又带着一些难以驯服的桀骜,实在太符合秦观的口味。
一时间遇上了那么多个鲜活漂亮又好味的人,秦观不免有些选择太多反而不知道该选什么的困惑。他摸了一会儿,又恍惚想起方才陆晃死盯着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太强势了,秦观真的差点就软在他手里。
可怕……真是可怕……
秦观低喘着,带着点愉悦心想:要是三个都能被自己吃下去,也算是人生某种程度的圆满。
车窗外暖阳和煦,秦观擦了手,百无聊赖地盯着两只在树枝上跃来跃去、相互求欢的鸟儿。
他眼神有些空虚,脑袋里却开始冒出一些怪异但颇有冲击力的旋律。
手忙脚乱地拿出纸笔,秦观一边忍着手腕的剧痛,一边飞快地写下谱子。
一定要告诉那三个人这首曲子灵感的来源。秦观快乐地想。
另一边厢,陆晃沉着脸给楼小衡发信息。
【我见到那个叫秦观的了。】
【对吧,就是个蛇精病吧。】楼小衡很快回复。
陆晃依旧沉着脸,飞快打字:【死基佬,少理会他。】
接到信息的楼小衡抽抽嘴角:你说谁呢这是。
【晚上几点到?】陆晃又问。
楼小衡抬头看看四周走来走去的医生护士,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陆晃实话实话。
【今晚回不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