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只能和单鸣重拟计划。
由于狙击位置已经被游隼的人控制,美国的特警没费太多力气就爬进了大楼,特警上来了七八个人,他们在三楼汇合,虽然此次需要协作行动,但这些特警顾及他们雇佣兵的身上,而单鸣他们又瞧不上美国警察,双方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好。
特警队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前特种兵,鹰目阔鼻,长得非常有气势,一上来就想指挥艾尔他们。
艾尔没有搭理他,而是通过无线电联系佩尔、弹弓和黑白机,要求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接到命令,必须全力掩护奥莱斯远离叛军的枪口,又要求巨石和科斯奇他们想办法接近宴会厅,伺机行动。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巨石无法取得重武器,巨石是他们的火力手,凭借庞大的体型和惊人的力量一直扮演火力压制的角色,他是唯一一个能手持加特林六管机枪扫射还不会被震得虎口崩裂牙花子出血的,他们非常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压制对方的机枪。
特警队长听了他们的计划,觉得可行,于是主动推荐了他的一个队员。
几人拟好计划,就开始分配人员,负责袭击电梯口和救生通道的人都已经就位。
特警队把针孔摄像机绑在棍子上从三楼垂到二楼的窗户外,由于目标小,没有人发现,他们从窗户外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人质全都蹲着,蜷缩在靠窗的角落,叛军有站着的也有蹲着的,看来警觉性不低。
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政府迟迟不回话,叛军头目从地上拉起一个中年男人,把他推出宴会厅,“走。”
那男人吓得直抖,好像没听懂一样看着他。
他大喊了一声,“走!”
男人撒腿就跑下楼梯,夺命似的要冲出大门,门外的警察朝他大喊,“趴下!”
可已经太迟,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头颅,鲜血瞬间喷溅在昂贵的手工地摊上,把淡雅的米黄染成了血红,鲜活的生命在地毯上抽搐了几下,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宾客的情绪更加失控,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乱,头目把枪管指向他们,他们才忍住了哭喊。
头目大喊道:“一个小时。”
奥赖斯已经吓得脸色发青,他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已经不住地朝佩尔的方向看。
他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头目的注意,头目用枪管推了推他,“奥赖斯先生,你看的这个方向,有什么?”头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绝色美女,和一个吓得缩在她怀里的小孩儿。
头目朝佩尔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立刻有人上前去把俩人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佩尔心里大骂奥赖斯这个笨蛋,蠢得和他女儿一样没药救,也许是多年来的佣兵生涯,让她忘记了恐惧和依赖,她忘了普通人惊吓过度的时候,一定会寻求能给予安全感的东西和人,不怪奥赖斯一直看她。
头目捏着佩尔的下巴,“你是谁?”
佩尔装出恐惧的样子,“我是他的女朋友。”
“这个小孩儿呢?”头目扒拉着沈长泽的脑袋,看出他是个亚洲人。
“是他收养的孩子。”
沈长泽一下子扑到了奥赖斯身上,“爸爸!”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
头目让人把佩尔和奥赖斯的女人绑在了一起,绑完佩尔之后那人想找绳子绑沈长泽,头目摆了摆手,露出一个血腥味儿十足的笑容,“不用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沈长泽和奥赖斯胸口贴着胸口,他快速地在奥赖斯耳边说了句“别动”,奥赖斯是个胖子,从背面看把沈长泽整个挡住了,沈长泽悄悄把手伸进了西装里,掏出了一个多功能工具钳。
由于叛军占据着优势,他们把奥赖斯绑得很粗糙,把他的双手绑在了胸前,沈长泽正好缩在他怀里,悄悄锯着他的绳子,只留下几毫米的纤维相连。
奥赖斯感觉到他的动作,但不敢动也不敢低头,生怕被叛军发现。
有了适才射杀人质的威吓,政府终于不得不暂时同意叛军的要求,他们按照要求把准备好的军火和现金放在了一辆巴士里,同时他们要求叛军表示诚意,在他们的同伙上车之后,先释放一部分人质。
叛军开始抽签,他们只有一半的人可以带着十名人质离开,去港口乘船,带上满满的战利品返回自己的国家,剩下的人的命运几乎就被注定了。
十三个人很快由抽签选定了,没有抽中的人脸上带着坚毅和无畏,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赴死。
十三名叛军挑选了十名人质,夹持着他们穿过大堂,登上了汽车。佩尔松了口气,因为他们挑选的人质大多是女性和上了年纪的人,如果弹弓或者黑白机被带走了就麻烦了。
巴士开走之后,匪徒释放了四十名人质,黑白机正好在那一拨人质中间,不得不跟着他们离开。
宴会厅瞬间少了一半的匪徒和一半的人质,空间宽敞了很多,狙击目标愈发容易锁定。
佩尔的无线电耳机里传来单鸣的声音,“注意窗户,枪一响马上带奥赖斯往客房跑,不要走大堂,目标太大。”佩尔朝沈长泽和弹弓递去确认命令的眼神。
沈长泽悄悄握住怀里的袖珍手枪,心里跟打鼓一样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执行真正的任务,对付真正的敌人,也许他马上就要杀人了,他能保护好雇主吗,他能不能像爸爸一样出色,孩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受着安全通道口的歹徒被无声无息地干掉了,特警故意在电梯口弄出了枪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叛军的注意力。
就在他们要去查看电梯的时候,特警队长抱着一挺加特林速射机枪的改版M134,穿着防弹衣绑着腰身直接从三楼下到了二楼的窗户外,每分钟三百发的射速根本不是正常人类可以承受的,可是这个高大威猛的特警队长就扛着这个大家伙隔着玻璃对宴会厅里站着的匪徒开始进行疯狂的扫射。
佩尔早在看到队长的行军靴的时候,就已经对正对着她的那群宾客用口型夸张地说着趴下。
叛军们的注意力都被电梯口的枪声吸引了,等他们发现异样的时候,枪声怒响,已经有不少人的身体被打出了好几个血洞。
本来蹲在地上的宾客全都趴在了地上,有人被碎玻璃炸得嗷嗷直叫,但没有一个人敢起来。
沈长泽一把扯断奥赖斯的绳子,将他扑倒在地。
游隼的人和特警突然从宴会厅的各个方向冲了出来,把叛军包围在了中间。
叛军的头目知道大势已去,在地上翻了个身,枪口试图对准奥赖斯。
沈长泽朝他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臂上,头目忍着痛又一次试图抬起枪管,沈长泽已经以惊人的速度猫腰冲到了他面前,从腰间抽出了他的虎牙,大喊了一声,一刀扎中了头目的胳膊,并踢掉了他手里的机枪。
动脉血热乎乎地喷了沈长泽一脸,他心里止不住地战栗,但同时又有一种野性冲破牢笼,被彻底释放的兴奋。
头目抽出胸前的军刀破空劈开,孩子按着他的头脑用手一撑,一个后空翻,跳到了那头目的背上。
没有人想到一个孩子会有这样的速度和反应力,那头目回身刺已经来不及。
在孩子举起刀的一瞬间,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响起了两年前他在森林里遭遇吉姆那一次,那个时候,他就是因为迟疑而没有刺进这一刀,害得自己差点被掐死。
这一回……沈长泽的眼神变得幽深冷酷,他狠狠一刀,由下往上刺入了头目的肺部。
这一刀下去,头目就动弹不得了,他长大了眼睛,发不出声音,又无法立即死去,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