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是赶不回去的,裴宝乐呵呵地带着媳妇一块儿去公干了。
而他们刚刚离开的洛阳城,正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里。
皇宫里的御厨早几天就做好了各式的喜糕,一车一车地运出了皇宫,沿街发放。
代王也命人提前三天在南北城门边搭起了喜棚,请了好几个戏班子,轮番开唱。
吉时一到,一身喜衣的代王就骑着白马准时到了皇宫。
这时候,同样穿着喜服的裴金玉,正内心平静地坐在大殿里。
与她相比,她爹更像是新嫁娘,就翘首立在光武殿之外。一看见大步行来的代王向着他跪了下去,他道了一句:“政治无情,但任何政治因素将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这个小家庭里,这是我的许诺,你的呢?”
代王则道:“人心无度,我的心也无度,起初是想守着一个人,后来是想看着一个人,现在是想拥有一个人,说来说去不过是想幸福了更加幸福而已。”
翁婿两人,一个是在说“我不会因为皇位皇权什么的加害你”,一个则说“皇权皇位是什么东西,我就是想娶你的女儿而已”。
裴天舒还是不放代王进去,又道:“我把女儿嫁给你,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敢真的揍你。”真的,老丈人最不放心的人,绝对就是女婿。
代王心道我挨的还少嘛,嘴里就连声说着:“不敢,不敢。”他的属性,就是挨欺负的好嘛。
裴天舒知道再不放代王进去,就要错过吉时了,忍了又忍,大气地一挥手道:“去吧。”
一边的楚氏已经哭红了眼睛。
裴天舒此时的心理,当女人就是好,想哭也不用忍着眼泪。然后别过了头,悄悄地抹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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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顺利地将长公主接出了皇宫,在代王府里拜了天地。
一对新人被送入了洞房,罕见地没人敢跟着去闹一闹。
代王和裴金玉在一片寂静声中喝了合卺酒,丫头、太监们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裴金玉走到梳妆台前,想要卸去沉重的凤冠。
才坐在那里,代王就跟了过去,一抬手,先是替她卸去了凤冠,然后是耳环,最后将她的青丝整好,轻轻地放下。
两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交流,就像是结婚了很多年的夫妻一样,一举一动都是做惯了的事情,经历了岁月的清洗,沉淀的只剩下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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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的冬至,下起了这一年的初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荡在山间,掩盖了草木,也掩盖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名老者,今年不过四十,却犹如八十老儒。
朱无涯到死才明白自己是来恕前世罪孽的。卫家的最后一个皇帝,也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可笑的是至死才知道自己曾经是谁。
似乎是老天在彰显,因果轮回,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