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只作听不懂,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
编,接着往下编,还要编像一点儿才是呢!
可朱无涯光笑就是不跟他说话了,也不走,还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和裴天舒说说风土,谈谈人情,间隔着还能说几句医理。
这是几个意思?代王的心里很明白的,不过是被彻底忽略罢了。
想想也是,住在媳妇家的男人,还是个王爷,一看就是个没有家庭地位的。
更何况,他不还是个傻子嘛!
代王一拍桌子,出言打断了他俩的话,指了指朱无涯道:“走,我带你去见长公主。”
裴天舒随即笑道:“去吧,去吧,再来个人跑的快点儿,先去给长公主传个话,就说是有贵客来访了。”
这就又跟朱无涯寒暄两句,目送二人出了屋。转而就叫了东青进来,吩咐道:“给武陵那边的人发密令,我要祝山那一族人的全部信息,尤其是18——25岁之间的青年,医术高超的。哦,不,或者是用毒高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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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玉整日都闲着没什么事,忽听人来报,说是代王带了一个贵客来访,还在前头见过了忠义王。
裴金玉一脑子雾水,将可能的贵客名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连最不可能的皇帝都想到了,都不曾想过会是朱无涯。
只因她理解不了她爹的思路,朱无涯他是贵客吗?
以至于,晚上关起门来说白天的事情时,父女两个有这么一段对话。
裴天舒说:“女儿啊,你这目中无人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裴金玉就说:“爹你不目中无人,在你眼里就是个乞丐上门,那也叫贵客。”
裴天舒又说了:“你不懂,在我眼里人人平等。”
裴金玉自然是不服的,“我这也是人人平等,不过我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罢了。”
裴天舒:“……”好吧,你赢了。
当然这算是后话,眼前还得说代王领着朱无涯见到了长公主。
有了前面左猜右猜也没猜到是谁来访做铺垫,裴金玉一看见朱无涯,顿时就笑了。——冷笑罢了。
直接就说了:“你这人怎么好生无聊呢?”
朱无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在下觉得长公主对在下有所误解,特地登门想要解释一下。”
“哦,解释?本宫倒是以为完全没有必要。”别以为裴金玉说的这话不算好听的,够客气了好嘛!
要是代王敢说“金玉,你听我解释啊”,裴金玉保准儿还是拿箭射他,再送他这样三句话“你是谁啊?你解释本宫就要听啊!给本宫死的远远的去。”
不过是这会儿还有外人在呢,裴金玉干脆只作没有看见代王,一门心思先对付了朱无涯。
就听那朱无涯又道:“自然是要解释的,在下不想在长公主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已经留了好嘛,还是很坏很坏的。裴金玉冷笑不说话。
朱无涯低低笑着道:“看来长公主对在下的误会实在是很深啊,这才更要解释清楚。一,在下与诚信伯家的小姐确实是偶遇的;二,在下那日确实一早瞧出了长公主是女扮男装的,也确实一早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将在下拦住的;三,那时在下正住在赵王府邸,赵王派了人供在下差遣,是那人告诉的在下长公主的身份。是以,在下并无坏心,是真心诚意想和长公主结交。”
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和自己的媳妇结交,这种变相表白的话?
代王不知道,反正他已经不正常了。
朱无涯的话音才落,裴金玉还没给出什么反应呢,本来一直默默不语的代王,突然暴起了。
先是扔了茶杯,然后就揪着朱无涯的脖子,准备要打架了。还说:“走走走,咱们外面说会儿话,别扰了长公主的清幽啊。”
裴金玉眼睁睁地看着代王将朱无涯拖了出去,嘉荣问她:“长公主,可要吩咐侍卫分开他俩?”
裴金玉道:“不用,那样的登徒子该打。”说什么想要和他结交的话,不打还要留着吗!有时候还真的就需要代王时不时的装个疯卖个傻。
嘉荣不无担心地又道:“咱们也不知那人深浅,万一代王要是吃亏了呢?”
裴金玉笑了,认真说:“这个结果也是不错的。”
嘉荣:“……”我不说话,就在心里给代王点根蜡。
听说,代王和朱无涯斗得难分难解。
还听说,两个人先是在路上打打,最后不过瘾,双双上了树,还不过瘾,紧接着又双双下了河。最后……忠义王出马了,命人将他二人捞了上来,代王气还没喘匀呢,嚷嚷着还要再打。
还是忠义王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代王抖了抖身上的水,还是一副斗鸡的模样,放出了狠话:“以后见了本王,你要绕道走,不绕,本王打到你绕。”
对,什么都是听说的。自打代王揪走了那朱无涯,裴金玉就歪在小榻上睡着了。
这是春日绵绵正好眠,不睡觉还能去围观打架嘛。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呢!
不过,当晚,父女两个关着门说悄悄话的时候,裴金玉还是问她爹,跟代王说的是什么话。
她爹哈哈一笑道:“你真想听呀?”
裴金玉点了点头,只听她爹道:“我说啊‘夺妻之恨’和‘想要夺妻之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裴金玉瞪了她爹一眼,又问了:“爹,你到底是我爹啊,还是代王的爹啊?”
裴天舒心说,岳父也是爹的好嘛!不过没敢说啊,呵呵笑道:“其实那小子……还行的吧?”这是在试探他女儿的心思了。
裴金玉低不可闻地叹口气,只道:”还是不说这些了,说说那朱无涯吧。”
裴天舒也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知代王要走的路还是很长很长的,又摸不准他女儿为什么比他对代王的成见还要大。四年了,他是个顽石都有所松动了,他女儿是座大山,还是纹丝不动的。估计代王要想攻破他女儿的心房,至少得来场十级的地震啊,要不然也达不到山摇的成效。
果断地放弃了有关于代王的话题,也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
转而正色道:“你可从那朱无涯的身上窥见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