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太子妃肯定会酸劲大发,说一声:“你把我当成了谁呀?”
可如今她哪还有那个心思啊,赶紧依照道姑教的办法,将一根红绳栓在了太子的手腕上,然后飞了个媚眼给他,风情万种地叫:“哥哥,快来呀。”
太子都快断片了,想了想这美人叫他干啥呀,嗯……想到了,下意识说了一句,“不,不行,太子妃…太子妃会生气的。”
紧接着头一偏,歪在了案几上。
太子妃委实是又气又笑啊,气他一晕就办不成大事了,又高兴他就是喝醉了,还谨记着自己的话。
这就推了太子一把,想将他推醒,看看还能不能成事呀。
谁知,太子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还带倒了案几,眼睛都没睁开道:“谁……谁?”
紧接着就是“哇”的一声吐酒了。
守在书房外头的小太监,就听见里头咣当了一声,随后太子妃气冲冲地出来了。
太子妃走的匆忙,没有听见太子喃喃自语的话:“一见钟情是因为容貌,如今才知娶妻当娶贤,如果时光可以倒转的话……”
太子想了许久,还是在断片之前终于想起来了,那怀着他孩子的宫女是为何而死的。就记得有人说她偷了皇后赏给太子妃的凤头钗,生怕受罚,跳水畏罪自杀了。
他还真傻,当时怎么就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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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做梦都没有忘记后悔这一茬。
离东宫不远的皇宫里,因着皇帝的生病,皇后娘娘一家独大。
作为皇帝新宠的純方菩萨,可想而知,日子会是怎样的。
其实宫里的日子就是再苦,也好过灾年的百姓苦,日子好过,过不去的不过是心里的那道坎,她也在懊悔,若是可以重来的话,她宁愿饿死,也再不和哥哥献身给神巫了。
如此,哥哥不用身死,她也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穆秋霜摸了摸凸出的肚子,小声低语着:“你如此难缠,是不是怕了这人间的疾苦呀,既然本不想来,倒不如干脆的去吧!何苦要如此折磨为娘。”
皇后虽然不会明打明地难为她,可吃穿用度一切都简化了。嗯……就是比以前差很多的意思。
就连太医也不是随叫随到了。
晚饭之后,穆秋霜的肚子就有些疼,已经使了宫女去请御医。
这都走了好几盏茶的时辰了,怎么还没回转呢?
就在穆秋霜快要挨不住的时候,那宫女回转来报,说是御医都在皇上那里,实在是分身乏术,还说反正她的肚子也不是第一次疼了,这就没有问诊,就给抓了几包安胎药。
穆秋霜都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了,外界的情况她实在是一概不知道。陡一听皇上有病的消息,她实在是欣喜异常,也顾不上自己的肚子疼了,在心里默念着:哥哥,哥哥呀,皇上是不是快死了?如此不仅你的大仇得报,就连妹妹也快要解脱了!
这就连宫女给她熬好的安胎药也不喝了,干挺着也是乐呵的。
那宫女劝她,她也不听,只好自己暗暗垂泪,生怕她出了什么状况,连累了自己性命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帘珠碰撞,宫女一抬头,就看见了善方菩萨,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忙说道:“善方菩萨,你好好劝一劝純方菩萨吧!”
善方菩萨微微挑眉,和言问她:“发生了何事吗?”
宫女一五一十地讲述了。
善方又道:“无妨,我来喂純方喝药。”
说话的时候,一双冷曦的眸子扫向了床间。
穆秋霜顿时只觉脊背发凉,自我安慰着自己还有身孕,她也不敢怎么样!可还是下意识地往被子里面钻了钻。
宫女依言出去了。
善方慢慢地踱到了床前,轻声道:“自己爬起来喝药。”
只见被中之人并无反应,便又呵呵一笑:“想我自幼跟随神巫大人学习巫术,不说其他的,这去母留子,叫你丧失了意志,半生半死地只给孩子提供养分,还是轻易做的到。”
善方比稠方都还要恐怖一百倍,不笑不说话,可说的哪有一句是人话。
穆秋霜不寒而栗,撑着手臂,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善方将搁置在案几上的药递给她,还不忘笑道:“这……就对了。”
穆秋霜实在不敢看她蛇一样的冰冷眼神,接过了药,一饮而尽,这才又艰难地躺下,侧着身子,给外间留了个背脊。
善方也不恼,将药碗稳稳地扔到了案几上,叹息一声,坐在了床下,闭眼打坐。
不知过了有多久,也不知穆秋霜可曾睡着了,她又叹息一声,很突兀地道:“稠方死了,如今这皇宫里就只剩下你我。皇帝有了心病,一定不会再随意让人亲近,如此计划有变,我装不得高高在上的菩萨只能委身于他见机行事了。”
穆秋霜乍一听说稠方身死的消息,还是惊讶的。可再听善方后面的话,只觉心里很疑惑。
想当初,她二人随皇帝进宫,别人就只当她两人都是皇帝的新宠。殊不知,和皇帝睡过的只有她一人呢。
她不过是随他们摆弄的棋子,当然是他们叫她干啥她就得干啥的,商量事情却从不会叫上她。
是以,穆秋霜实在搞不清楚善方为何突然和她说这些话。
其实善方并不是说给她听的,是在说给自己,也是在说服自己。
善方是谁?
她是神巫座下的第一信徒。
何为第一?
自然是最最虔诚的。
莫说神巫让她献身皇帝,就是献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可以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