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满意了,点点头叫了裴天舒一声“爹”,意思是后面的交给你了。
女儿的信任来的太迟,裴天舒无法高兴起来。
那边的程雪慧却直在心中骂裴金玉狡猾,不过幸好,他们本就没有打算用这样的方法蒙骗裴三爷。
她伸手将那个小的拉回了怀里,镇定自若道:“三爷莫怪,来之前,我只告诉这孩子要给他找爹,并不曾告诉他他爹是谁。”
裴天舒冷冷道:“可你也并没有说清楚我不是他爹。”对于害的自己差点儿没了媳妇的女人,就算再美,也是蛇蝎。
程雪慧凄然一笑:“三爷,事出有因,不见到你我不敢道出孩子的来历。”
她将那个大点的孩子推了出来,一字一句道:“七里是侯爷的儿子。”
裴天舒点点头,也对,他二哥就像是个到处留种的。
可顿了一下,只听那美妇人又道:“妾说的并不是如今的侯爷,而是仙逝的那个。”
裴天舒惊掉了下巴,我去,他大哥的种!
如此惊爆的消息,传播的很快。
传到裴老太太的福寿堂时,裴老太太稍稍惋惜了一下,咧嘴哭了,“老大终于有后了!”
裴老太太是个喜欢儿子的,括弧裴天舒除外。裴天诚早逝,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心中一直郁结的就是他至死都没能有个后人。
如今,她死也瞑目了。当然,还是不死最好。
方氏自然也听说了,吓得半死。裴天恒的爵位是继承他大哥的,在外人眼里那是抢了裴天舒的,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他大哥又有了儿子……
她一面差人去通知裴天恒,一面匆匆往福寿堂赶。
母亲啊,你再打儿媳几个耳光吧!
母亲啊,以后儿媳什么都听你的,你指谁,我就咬谁。
所以……母亲啊,你快命人将那冒充裴家后人的贱人打出去吧!
然,事终与愿违,方氏才迈过福寿堂的门槛,不计前嫌的裴老太太激动地同她讲:“老天有眼,老大有后了。”
MD,这是要彻底决裂永不修复的节奏。
事关己利,方氏不怕死地顶撞裴老太太:“母亲,这话说的不对,大哥没了这么些年,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是真是假,谁又能说的清楚!”
裴老太太气的摔了杯子,叫嚣:“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就是看不惯我顺心,我要让老二休了你!”
方氏亮出了绝技,坐地痛哭。
裴老太太:……她学我的。
由于裴老太太和方氏的意见不统一,吵架的阵地从风啸院转移到了福寿堂,这一次,三房的人轮为了看客。
基本上可以预知后事的裴金玉选择了隐身,倒是偷偷躲起来的楚氏露了面,瞧见裴天舒——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裴天舒挺想傲娇一把,一瞅见他媳妇怯怯的小眼神——这个,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凭什么老是他献身,如今终于有了风水轮流转的理由。
这边裴天舒和楚氏眉来眼去,那边方氏派出去寻找裴天恒的人已经回转,结果自然是找不到。方氏拼命思索对策,从大哭转成了抽泣,就是不肯松口。
裴老太太道:“老大有后那是好事。”
有本事把老大叫出来让他亲口承认啊!
裴老太太又道:“那孩子长得和老大幼时一模一样。”
有本事把老大叫出来让他亲口承认啊!
裴老太太气绝,最后一指裴天舒,“老三,你说。”
这时候,用得着老三了,裴老太太能屈能伸,再一次不计前嫌。
裴天舒象征性地问:“可有证据?”
程雪慧道:“九年前,大爷同今上路过七里口向唐德胜借兵,是唐德胜将我献给今上,今上又将我赐给大爷。”
方氏冷哼:“不过是个被人赐来赐去的玩物,就算伺候过大爷,又拿什么证明那孩子是大爷的儿子。”
裴老太太刚想表示“我相信,我相信”。
裴天舒抬手制止了她,张口便道:“嫂嫂说的对。”
裴老太太龇牙咧嘴:“我就知道你是个更不孝顺的。”
程雪慧哭得梨花带雨:“本不想来此受辱,可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如何能为孩子谋一个好前程!”
裴老太太也哭,就是哭的没人家好看,“我可怜的大儿,我可怜的亲亲长孙啊!”
“亲亲长孙”这词以前都是属于方氏的长子裴智。
方氏一听连这词都用上了,脸绿了又绿,堪比树皮,一指程雪慧身后的幼子,问的犀利:“你说那大的是我们大爷的儿子,那小的呢?”
程雪慧欲言又止。
方氏冷言:“不好说是吧!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定是谁留下的野种。小的是这样,大的说不定……”
这话一出,连裴老太太也不哭了,方氏满心喜悦,自以为打到了敌人的七寸。
谁知,七里昂头怒道:“你休得胡言!八骏是我捡回来的孤儿,我们以前住在宾阳梧村,你大可派人去打听。”
那小的,就是叫八骏的,一把搂住程雪慧,嚎哭道:“娘,是我连累你和哥哥了……你们该扔了我的。”
好一出人间悲剧!
裴老太太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