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完全仰仗了大文前长公主,她生前创立的那支负责打探消息的影卫,其头领就是刘铮。
乾元殿内。
刘铮正站着回话。
回话的方式挺特别的,皇帝问他瞧着裴金玉可像长公主,他动了动嘴唇,却一字未吐。
皇帝却是知道他的心思,笑问:“你就如此不喜裴家?”
刘铮闷哼一声,算是应答。
皇帝也不恼,又问:“长公主还在那会儿,可说过要对付裴家?”
刘铮冷声道:“长公主始终念着驸马的情分。”
皇帝轻叹:“是了,她总是念着对我的情分,叫你听命于我。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念着你的好,不忍你随她而去。就连你若不是还念着她的恩情,想来也早就自我了结,追随她去了。你跟着我,委实并非你所愿……”
又是一声喟叹后才道:“公主三岁之时,你便是跟在她身边的小太监,伺候了她那么多年,对她自是很了解。你也看到了那裴家小丫头……生气的时候有多像她,反正你得听她的不能自尽,倒不如去小丫头身边,也算是一种慰藉,总好过跟着我受活罪。”
刘铮惊了一下,片刻后便平静道:“公主让我听命于驸马。”
皇帝点点头:“那你就去有容大师那里,让他为你削骨改貌,如此才能重现人前。还有那些人,你也带着吧!”
刘铮没有迟疑,躬身退下。
☆、第23章 婆婆出昏招
既然女儿的外祖母来了,那她就有必要出来溜一圈了。裴天舒才叫人去请裴金玉,从墙角的阴暗处闪出来了几个人。
娘啊,尤其是颜学庆那张大黑脸,吓了裴天舒一跳。
颜学庆看着他不善的眼神,很小声地和裴金玉耳语:“侄女儿,一会儿你爹要是飞脚踹我,你得抱着你爹的腿。”
抱腿?那不行啊,万一她抱住了她爹的腿,她爹又没有刹住势,“嗖”一下给她当球一样踢出去了,她爹会哭死的。
裴金玉眨眨眼睛,表示完全听不懂啊。
颜学庆急的想跳墙,可抱着裴天舒的女儿潜逃,他得有多大的胆啊。他在离裴天舒还有四五步远的距离之时,伸长了手给他递女儿。
裴天舒接过女儿的那一刻,正欲飞脚,忽地发现脚下多了个障碍物。
谭中秀疾呼:“师父,快跑。”
这不顾个人安危的拍马屁行为,让人禁不住赞一声——少年,有前途!
当徒弟的为了师父奋不顾身,当师父的也不能抛下徒弟不管。
颜学庆就跑出去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一手捞起谭中秀,还不忘转身朝着大堂里目瞪口呆的祭酒夫人行个礼,又自动忽略了裴老太太,这才翩然而去。就是一边走,还一边教训谭中秀:“下次不许喊。”就是逃跑也得逃的够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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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
佳柔抱着裴金玉行了一圈的礼,这才将她放在了中央。
裴金玉像她爹,不光有个好皮相,还比她爹讨喜,兼之身量比同龄的小妞们高,又有前世里带来的高贵气度,一举一动很是像样。刘氏瞧着颇为合眼,自动忽略了她爹是谁,主动将她搂在怀里,一口一个“乖宝”的叫。
楚氏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坐在母亲和女儿身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刘氏故意问:“怎地哭了?”就是没有亲眼看见方才的一幕,可院子里、大堂里,砸烂、推倒的东西,还原样放着哩。
那边的裴老太太和方氏不好接话。怎么接啊,接着说麻疹,可裴金玉的小脸哪有一点儿出过疹的痕迹。她们被打击到了。
可刘氏没打算放过她们,冷言问一声:“夫人,我女儿是否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
裴老太太倒是想要硬气地说是,连具体哪一条都想好了,就是给楚氏按上一个不孝顺父母的罪名。
方氏及时按住了她。
先前方氏只当楚氏在娘家是个不受宠的,连生女儿之时,都不见楚氏亲娘上门。可如今不知怎的楚氏亲娘上了门,虽原因不明,但她仍想要大事化小。
后宅里的事瞧着和前堂的男人没什么关系,可若因此将楚家得罪的狠了,那边找人参上裴天恒一本,他还能有领职的那一天吗?
方氏做梦都盼着裴天恒能在朝中任个一官半职,他太闲了,有银子又有时间的男人,他除了整那档子事儿他还能干什么,见天就和姚氏窝在潇潇园里,都玩出花样来了。
一想起那天她撞破的情形,她就忍不住羞愤难当,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就在那院子里……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
她自己房里的事儿不干净,哪里会顾得上找三房的事情,若不是这次担心麻疹传染,她怎么也不会明打明的又和三房杠上了。
关键是……
方氏怨恼地看了看裴金玉,心想着,还不如真出麻疹呢,如此也好收场一些。
她想了又想,呵呵笑道:“亲家夫人说的哪里话,弟妹如此贤淑的女子,怎么可能犯了七出!”
“那……这……”刘氏指了指院外的一片狼藉。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也不知呢,我和母亲是来探翁主的,来时已是这样了。”说着,还朝楚氏打着眼色,这是想让她遮掩一二,更是拿她当面团子狠捏了。
不想,裴天舒先跳了脚:“这难道不是嫂嫂带来的小厮砸坏的。”
废话,他丈母娘本来就不喜欢他,再让她老人家误会他欺负了她女儿,这日子还能开心的过下去嘛!
刘氏冷笑,土鳖就是土鳖,庶族就是庶族,内宅里头没有章法,这是在鄙视方氏。转而又将裴天舒也鄙视了,觉得他是个没本事的男人,连妻小都顾不好。
裴天舒到底被他丈母娘误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