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修数百年的银钩玉笔,相伴一生的银钩玉笔,终于在无情的冷风中碎成了点点晶莹。
压着左臂断处伤口的右手腾然伸出,几步向前胡乱地抓摸,也只是无济于事的什么也抓不住。
紧接着。
右臂也孤零零地悬在空中,再也不听使唤,身体仿佛失去了平衡,无力地歪向左侧,继而在彻底失去支撑后仰倒向地。
最后不甘的悲愤一眼,混杂了黑与白。
满目的雪色,擎着无尽的翠,那是一个无情的人,也是一口无情的剑,落下越神的一抹风华绝代。
红尘一叹妄枯荣。
寒风没,冷剑出,快意之杀劫掠雪境风痕,一瞬落,一地血,至艳之剑谱画千年沉沦。
“胜,是她之能为,败,是剑魔悲哀,真正消失与否,又能如何。”
莹白玉手淡抹,于瑰丽的碧色雾气弥漫中化红尘叹入无形,剑者轻缓的脚步,踏过不成人形的残酷尸身。
寂雪的语气依旧是冷漠极致,没有半分感情。
缱绻低垂的紫色眸子,亦敛尽了可以被他人看出情绪的色彩,只剩下纯粹无暇的傲然冷肃。
一如……最初那时沉沦千年的寂寥。
可。
也就是一种可怜的自欺欺人吧。
虽不知她为何做到近乎催眠自己的地步,但从她脚下的这个角度看得很清晰呢,眼底那娇艳如花的一抹赤红……
到那姑娘真正成为剑魔之时。
这张漠视万物的冷脸,又该会是怎样的精彩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嘴角上扬,同时也是生命的静止,一生假笑的伪装,最终依旧是病态的疯狂,忆不起大道初心为何。
***
某处满是红绫高挂的简陋墓室,幽幽的不灭火,在不平静的震动中闪烁着昏暗的光芒。
“献祭未成,盛华真人已死,半个玄天城,此回,怕是仅能助你脱出仙阵封印,恢复功体还需另寻他法。”
低沉的声音是熟悉的悦耳,却也在隐含挣扎的忏悔中,流溢出显而易见的浓浓悲伤。
刺入掌心的痛,是百感交集的纠结,饮入口中的血腥味,是不顾一切代价的执着,融在心底。
曾经被称为救赎的未来,如今,就只是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