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今日如烟师姐的表现，祁九方真害怕，等练如烟成为门主后，会不会为了封无绝，将整个苍穹门奉上！
苍穹门关乎着无数仙人的身家性命，同时也是他的家，他怎能让一个毫不负责的人变成家的主人啊！
短短几息之间，祁九方转了好几个心思。
祁九方正要离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
“九方师弟！”
转头一看，是练如烟。
也不知练如烟用了什么法宝，竟能透过结界将声音传出。
“师姐有事吩咐？”祁九方心知，练如烟估计是要让他传话。
西山乱成那副模样，魔女封无绝不见人不罢休的架势，练如烟又像是入魔一般，对封无绝痴心不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显而易见。
“是，能否帮我……”练如烟本想说传话，但她又想起之前见到封无绝的场景。
封无绝屠城灭族，身后尸骨如山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散，练如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害怕，封无绝会杀了祁九方。
她没法对封无绝抱有奢求，正如师父所说，封无绝已然入魔，连屠城之事她都能做出，随手杀人更不在话下。
封无绝不杀她，是对她有情，但那不代表别人也有这个殊荣。
再说，她要祁九方带去的话无绝一定不爱听。
“算了，师弟走好，今日之事，请师弟不要外传。”
祁九方略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练如烟会让他带话，是什么让练如烟犹豫了？
细细打量练如烟的表情，还是为情所困的表情，没什么改变。
“我不会外传，只是师姐，你真的要与一个魔女纠缠吗？我苍穹门乃是仙界大宗门，若是传出内门弟子与魔女相爱之事……你可想过，会引起滔天怒骂？”
“我也不愿给师门惹祸，我若能选，更希望，我们从未遇见。”因为不遇见，她不会深陷情劫，她亦不会受尽苦难。
只命运如此安排，叫人无能为力。
祁九方也是无奈，苍穹大门派，内里弟子不胜其数，他因在掌门底下跑腿，见了许多陷入情劫的弟子。
他们为情痴狂，痛苦难耐，最后为之成魔，道心一朝倾覆，没了理智，毁了修行，他见过太多了。
可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发生在练如烟身上。
“素冉师姐曾也陷入情劫，她爱上了人界的一个教书先生，当时她师父很生气，将那个教书先生直接赐死，连魂魄都没剩下，爱人死了，素冉师姐差点儿发疯，但在众师姐妹的劝说下，如今也很好。如烟师姐，你不要一错再错。”
什么时候，爱一个人，变成了错。
练如烟顿觉苦涩，却也无奈，因为她明白，祁九方的话，句句在理。
想到给自己传讯的韩素冉，练如烟略微疑惑，她是真的忘了，过来了，还是被仇恨支配着呢
如果真的全心忘记，又为何帮她一把？
修仙者的心有多冰冷，练如烟很明白，在仙界，哪有恻隐之心一说，韩素冉帮她，目的，定不单纯。
“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你回主峰吧。”
想到自己也出不去，练如烟感到很无力，转身回了坐忘峰。
如果真的是命运，不让她与无绝在一起，让她们一次次的错过，那她只能寄希望在无绝和她的心上，若是有心，便等待着，反正她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纠缠。
终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所以，这就是你当时没出现的原因？零真那家伙，简直太不近人情了。”封无绝听完所有，默默吐槽一句。
然后又喜滋滋的反握练如烟的手。
他们再阻隔又有什么用，练如烟照样还是被她拐到手了。
仙界的天之骄女，终归还是投入她这个魔女的怀抱，做了世人皆不敢做的事。
“师父已经去世许久，想想，似乎昨日我还是当年被关在山上不得下来的练如烟。”练如烟自嘲的笑笑，看啊，时间过得有多快。
她十几岁时，遇见封无绝，二十多岁和封无绝一起浪迹天涯，一百多岁才又见到封无绝，之后是将近三百岁，才再次听闻封无绝的消息。
五百多岁同封无绝在桃花林中死别。
结果在一千多岁的时候，和封无绝真的在一起。
千年的岁月，看似枯燥乏味，实则很有趣。
练如烟最长是闭关将近百年，效果喜人，对她而言，那一百年像是一场大梦，睡醒便是物是人非。
“如果我说，当年真正屠城的人并非是我，你信吗？”
可能是气氛太好，封无绝终于松口，想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我信。”练如烟坚定的点点头。
屠城她都能接受，更不要说不屠城。想来她也不是好人，和仙界大部分修仙者一样，她没有恻隐之心。
迈上这条求取大道的路，谁都不无辜，生死，理应抛之脑后。
“你莫要骗我，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屠的城，实则并不是，你可听说过心中之魔——影？”
“传说是由恶念组成的魔鬼，影的诞生之地，无人生还，你是说……”练如烟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据传，魔君封无绝麾下有一个影魔，名为莫子。
“对，我不过是过去收下差点儿被天谴劈死的影魔，顺便杀了几个心存歹意想借助影魔生事的仙，谁知被那个西山霸主看见，想都不想就给我扣上屠城的帽子。”封无绝也有些无奈，要知道，她虽然入魔，但她从没想过要杀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