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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鬼事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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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何敢蔫蔫儿地说。

  苏御安吃不惯这些东西,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忙里忙外的进出着。苏御信也不问他干什么,凑到何敢身边低声问道:“你说老实话,被压在下面那时候,究竟听见几个人的叫声?”

  何敢诧异地看了苏御信一眼,似乎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刚刚从厨房端着小盘子出来的苏御安路过餐桌,冷不丁地说:“他问你听见一楼有几个人在呼救。”

  这人不止嗅觉好,听力也是这么恐怖吗?苏御信蹙着眉抬头看自家哥哥:“你忙你的行不行?”

  苏御安没搭腔,照旧摆弄着法坛上的东西。苏御信复又低下头追问何敢:“说话啊。”

  “没听清。”何敢的脸都快埋进便当盒里,“当时就只听见有人在喊,肯定不是滕老师。到底几个人是男是女我都没听清。”

  “事后呢?你没问马奇和杜广平吗?”

  “能不问么?”何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冷血的人,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而已,遇上那种事算他倒霉,但是好奇心他还是有的。被救出去之后,在医院躺了一天才能下床。那时候,他们三个都在同一间病房。他昏迷的时间比较短,这可能跟身体有关系吧。等他醒过的时候发现马奇也醒了。他注意到杜广平还在睡着,就趁机问了事故现场的事。

  当时马奇三敛其口,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表,他还纳闷,一块已经坏了的表有个什么看头?后来,他在枕边发现了自己的钱包和手表,那时候他都没在意,只是看到手表停在五点十八分上。当天晚上,有政府部门的人过来表示慰问,他才知道当时还有三个人在一楼,找到的时候两个已经死亡,一个重伤。他马上想起了马奇和杜广平悄悄议论的那个场景,但是他不敢问,或者说也根本不想问。

  这是一种消极的逃避态度,没人会揭穿他,因为大家都有这种心理。直到,他们都出院了。滕凤梅没回家,买了一束花叫了车扯上马奇也没说要去哪里。何敢知道,他们是去祭奠那两个人。

  也许何敢之所以最后一个被杀正是因为他当时没有选择的权力。苏御信放下手里的便当起了身,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他没什么可说的。他早就习惯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看得淡了,也就不会被当事人的情绪感染。他所担心的是御安,御安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好,起起伏伏不稳定。

  “哥,刚才就想问你,怎么换外衣了?今天冷,你还穿了件薄的。”

  苏御安看了看临时抓来穿的衣服,的确是薄了点。好在屋子里并不冷,也就推着御信,没让他把外衣脱给自己。

  黄天翔坐在那边嘿嘿地笑:“你哥那眼神都快冒绿光了,他冷?你说他热还差不多。”

  御信眨眨眼睛,是这样吗?

  “我不冷。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昨晚睡的好,现在精神着呢。你别担心我了。”安慰几句御信,御安顺手帮他整理着塞的鼓鼓囊囊的口袋。黄天翔好像觉得苏家兄弟挺好玩似的。还没等他收敛那点不合时宜的笑意,苏御信猛地冷了脸,低声道:“你们进屋去。”

  这回,黄天翔笑不出来了。小警察也跟着紧张,咬在嘴里的筷子都忘记抽出来,愣愣地看着苏家兄弟,何敢已经白了脸色,双手发抖。

  苏御安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冷意,他镇定地拿出火机点燃了蜡烛,关了室内灯,告诉黄天翔和小警察去卧室呆着,那里面已经被御信做了安全处理,暂时威胁不到他们。但是,何敢必须留下。

  黄天翔把下属推进了卧室,他站在门口点燃一根烟,大大咧咧地说:“我也开开眼。”

  苏家兄弟没去理会黄天翔,苏御信站在法坛之前,肃穆而立。燃符篆、洒祭血、一些就绪后,口中念念有词:“唯三圣人,乃一太极,普受浩劫家之命,鼎膺无量品之褒,紫微清虚洞阴,总领功过,赐福赦罪解厄……”

  才说到一半,烛火忽然闪了两下,阴冷的风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席卷而来!苏御安手持御信给他的符篆站在何敢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镇定点,别吓尿了裤子。”言罢,定睛看着弟弟,“你继续。”

  御信朗声道:“普济存亡,道冠诸天,恩覃三界,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三元三品,三官大帝,三官九府,应感天尊。”

  呼呼而起的阴风在眨眼间熄灭了烛火,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昏暗的周遭影影绰绰的尚能辨认一些方位,但人脸是肯定看不清的。他盯着站在法坛前的那个身影,见他一动不动,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开口。

38、20

  客厅内没人出声,好像被忽然刮起的那阵阴风吹走了魂。站在卧室门口的黄天翔知道自己的配枪没什么用处,还是习惯性地打开了保险;苏御安紧紧抓着何敢的手腕,几乎被他带动的也开始发起抖来;苏御信瞪大了眼睛,四下寻找着猫魈的影子。

  忽然,苏御信朝着苏御安那边跑了起来,好像一座小山似地扑倒苏御安的身上,连着何敢一起扑倒在地!苏御安在紧张之余看到御信的衣服上开了三道口子,猛一转头,发现窗台上不知何时竟然蹲着黑猫!

  猫魈!果然来了!

  刚才如果不是御信扑过来,那一爪子估计能把何敢的喉咙抓破。这时候,黄天翔也奔了过来,拉着他们三人起身,何敢很丢脸地抓着黄天翔和苏御安的衣服,瑟瑟发抖。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粘着我?”黄天翔心烦了,想要甩开何敢。何敢却更紧地黏在他身上,放开了御安的衣服,哆哆嗦嗦指着门口:“他,他在,在那边。”

  黄天翔纳闷地看着何敢,这人的脸色铁青铁青的,眼睛瞪的浑圆!黄天翔朝着门口看一眼,什么人都没有啊。

  苏御安忽然把何敢拉到身后,如临大敌似地看着门口。黄天翔察觉到他的异常,眯着眼睛再看门口,还是没人!

  “御信,你专心对付猫魈。”苏御安的声音紧绷,口气却是很冷静。他看到门口站着六七岁大的男孩,不,应该说是男孩近乎于透明的魂魄。

  这就是王小军!不大的眼睛,微翘的小鼻子,两片薄薄的嘴唇,跟躺在医院里的肉身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有他脸上不应该属于七岁孩子的怨恨神情。

  王小军的三魂五魄只有黄天翔看不到,苏御信跟猫魈对持的时候也在余光中发现了它。御信无暇分心,刚才请神的仪式没虽然已经完成,但看现状完全没有成功。当务之急,他必须全力以赴对抗猫魈。至于被猫魈圈养的孩子,只能交给哥哥了。

  苏御信把缠在手中的红色绳子取了下来,在掌心揉了揉,十指如翻花似的绕来绕去,将红绳打出一个古怪的形状,直对着猫魈。猫魈一双金色的眼瞳阴冷地瞧着御信,两厢对持,在无声中开始角逐起来。御信把红绳举起,正对着猫魈的脑袋,低声喝道:“地藏王菩萨,嗡,哈哈哈微三摩曳,婆诃。”言罢,单手将红绳甩出去,红绳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缠住了猫魈的左前爪!

  那猫魈一张嘴哪里还是什么喵喵的可爱声音,粗嘎的、沉重的咆哮声带着阴冷的寒意直接杀到御信的身上!一股强大的力气把本是软软的红绳绷的死紧,御信猛地屏息单手把红绳在腕子上缠了一圈,开始角力!

  御信那边已经跟猫魈打上了!尽管只是力量的角逐,御安仍旧心惊肉跳。他不能干等着,尝试着朝王小军走了一步,试探着:“王小军?”

  孩子的魂魄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他又尝试近了一步:“你是王小军,对吧?”

  “你是谁?”王小军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却传给了在场的三人。黄天翔惊愕了!他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听见孩子稚嫩的毫无生气的声音。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看看苏御安。只见他仍旧谨慎地靠近门口,说:“我叫……”

  “哥!不要说名字!”御信吃力地吼出一句,因为用力过度憋红了脸。猫魈已经在窗台上炸开了毛,浑身被一卷乌气缠绕,渐渐的染黑了爪子上的红绳。

  苏御安听到弟弟的警告,马上改口:“我是你爸爸和妈妈的朋友,我见过他们。”

  王小军歪歪脑袋:爸爸……妈妈……

  瞬时间,孩子怨恨、暴怒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何敢,其中包含的杀意让苏御安打了寒颤。

  随着孩子的杀意和怨恨,猫魈忽然变大了!那股乌气将红绳浸染了大半。苏御信再也控制不住,被拉扯着向前滑去。狠狠心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喷在符篆上,啪地一下把染了血的符篆贴在红绳上面,那猫魈粗吼一声,身上的乌气减弱不少。

  从御信那边的变化来看,王小军的心情直接关系到猫魈的力量!苏御安不能再让弟弟咬舌头了,疼死。

  “王小军,你是个好孩子,昨天我还去看过你。”妈的,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我是说,我很喜欢你。我很喜欢小孩。”

  黄天翔真想一脚踹过去,苏御安紧张过头,开始满嘴跑火车了。可眼下这关口还不能打扰他。

  苏御安一步一步靠近王小军,孩子只是歪着头呆呆地看着他。一人一魂相距不过一米的时候,苏御安停了下来。他发现,王小军低下头盯着他的裤子口袋看,眼神狠毒。他忽然想起,口袋里有御信给的符篆,是用来防身的。他摸着口袋:“小军,你讨厌这个?”

  王小军抬眼,小脸阴冷。苏御安慢慢地拿出口袋里的符篆,王小军的脸马上狰狞了起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说着,他居然把符篆揉成一团,向后扔去。刚好扔在了黄天翔的脚下。他的这一举动,明显让王小军犯了糊涂,虽然还是防着他,但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了木讷。苏御安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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