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芦喔喔可不敢再叫什么喂鸡的了,瞅着魏忌得,老老实实叫了一声:“师父。”叫完还很无耻的歪着脑袋,学小鸡崽卖萌,用他那大脑袋往魏忌得跟前蹭,一旁的楚夕看得嘴角不禁抽了抽,这么只三米来高的威武雄壮的大花公鸡,学起小鸡崽来竟然还真挺像。
魏忌得咳了一声,脸也板不住了,摸着鼻子给面前这只一点都不软绒绒的大花公鸡顺顺毛,又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包松子糖来,跟小时候每次揍完了哄胖鸡崽喔一样,一边把松子糖往芦喔喔嘴巴里塞去,一边说着:“给,尝尝这个,好吃吧?”
“唔,好吃!”芦喔喔眼睛闪闪发亮,合上嘴巴美滋滋地嚼着松子糖,咔吱咔吱的,刚刚还是被揍时的惊天动地呢,这会儿又亲亲热热地等魏忌得给他投喂松子糖了。
一边哄自家胖崽,魏忌得一边侧头,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楚夕身上。楚夕顿时绷紧了神经,上前一步,姿态沉稳,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个大礼,神情肃穆地说道:“晚辈楚夕,拜见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得魏忌得额角青筋一跳,还没有说话呢,旁边的芦喔喔就急吼吼地显摆起来:“这是我媳妇!”
这回连封澜都挑了挑眉,他们俩都不是一般人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就他们家胖崽这样,能压得住楚夕才怪。
楚夕却一派坦然,反正他被芦喔喔叫媳妇这事已经习惯了,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急不躁地等着魏忌得的反应。他很清楚如果眼前这位长辈接受了他这一声跟着芦喔喔一起叫的师父,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也被他接受了。
“嗯,不错不错。”显然魏忌得对此很满意,看向楚夕的眼神不再是充满压力的审视,应下了楚夕这一声师父,叫他起身。
以前他们通过小鸡崽看到的画面也全都是楚夕无微不至地宠溺着芦喔喔,也正因为如此,其实魏忌得和封澜两人对楚夕还算是比较满意。而现在听着芦喔喔一口一个媳妇叫着,魏忌得对楚夕就更满意了,再侧头瞅瞅站在身后的封澜,他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他家大花可比自己有出息多啦!
至于自己只敢在心底偷偷叫封澜媳妇过过瘾这种事情,魏师叔祖大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于是感动于自家娃振了夫纲的魏忌得又抬手摸了摸芦喔喔的大脑袋,夸着:“大花啊,你这媳妇找的不错。”
“……”
楚夕面瘫脸,沉默着站在一边,拒绝接这个话茬。芦喔喔更加得意了,抖抖羽毛,昂首挺胸,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摇头尾巴晃地跟自家的家长炫耀起了他媳妇。
眼瞅着这甥舅俩大有要促膝长谈的架势,封澜无奈,不得不主动上前,给自己刷点存在感:“大花,楚夕,我是封澜。”
和魏忌得这一世的样貌和上一世还有几分相似一样,封澜现在的身体和以前的太泽山大师兄也有几分相似,但是单论这一世的身体年龄来算,他的年纪比魏忌得还要大上一些,现在的魏忌得看上去还是个俊朗的青年,而他已经是个浑身威仪不凡的稳重成熟的男人了。
所以芦喔喔还真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来,再加上完全沉浸在和魏忌得重逢的激动里,愣是把后面站着的这个大活人给忽略了。魏忌得也愣了愣,有点心虚,呃,他好像确实告诉芦喔喔封澜的身份,看芦喔喔这惊讶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封澜现在这样芦喔喔肯定是认不出来了的。
“封澜道长。”乖乖叫了一声,芦喔喔一下子就老实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芦大王对这位太泽山大师兄就很敬畏,小时候的胖鸡崽喔在封澜面前就格外听话。唔,其实这主要是因为胖鸡崽喔和魏忌得一样都坚定地认为封澜是个绝顶美人……
楚夕也跟着恭恭敬敬地叫人,暗暗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大挺拔、面庞棱角刚硬的冷峻男人,心底有些古怪。芦喔喔没少和他说以前在太泽山的生活,其中出现的最多的就是喂鸡的和封澜道长两人,尤其是这位,可是芦喔喔口中能迷得人找不着北的大“美人”,即使知道封澜道长和喂鸡的是一对伴侣,芦喔喔对他们也都是小孩儿的崇拜心理,楚夕也曾经在心底暗暗发酸吃醋过。
现在看到了真人,楚夕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当初芦喔喔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因为自己和眼前这位封澜道人是同一个类型的,完全符合芦喔喔那家伙的审美观啊。
封澜微微颔首,一向冷峻的面庞此刻神色也柔和许多,他是个性格内敛的人,其实心里也和魏忌得一样激动,只不过不怎么表现出来罢了。
“这里面是什么?”目光落在封澜身上,芦喔喔的注意力很自然地就又被封澜手中的网兜吸引过去,旺盛的好奇心发作,扭头瞅瞅魏忌得。魏忌得手指头一勾,神情中带着得意,让封澜给他们看网兜里裹着的东西。
里面兜着的娑婆神王残魂还没恢复清醒,跟条死蛇一样,蛇身被揉吧成一团,长在蛇身上的人类头颅看上去有些诡异,面容竟然还真俊美中透着一股神圣的味道。芦喔喔上下打量着这东西,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第一反应就是问喂鸡的他们:“这是啥?能吃吗?”
问着话的时候,他还一脸纠结,用翅膀尖偷偷戳戳身旁站着的楚夕,这东西看起来忒诡异,就算是能吃,他也不想吃。合着芦大王还以为这是喂鸡的专门给自己带来的食材,楚夕却心中有了猜测,安抚性地在芦喔喔翅膀上摸了摸,对他微微摇头。
满头黑线的魏忌得给了芦喔喔一个就知道你这德性的眼神,拍着芦喔喔的脑袋,无奈地说了一句:“这不就是你们要对付的那东西?”
“这是漏网的一缕残魂,在它要逃遁的时候被我们抓住了。”封澜也在一旁开口解释着,简洁地把自己和魏忌得两人来的经过都说了一下,最后示意他们去看网里兜着的人头蛇身的怪物:“这位所谓的娑婆神王的残魂若是逃脱,定然会后患无穷,必须要斩草除根。”
“是晚辈疏忽了。”意识到他和芦喔喔所犯下的疏漏,楚夕神色一凛,肃容沉声说道。他以为在戮神箭下,被射中的楚天刑必死无疑,肯定已经在刚刚的爆炸中彻底灰飞烟灭了,却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生命力如此顽强,在戮神箭下都能逃脱出去一丝残魂。现在想想心中难免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魏忌得他们两人及时赶到,让这娑婆神王的残魂逃了,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大祸患。
芦喔喔也对它恨得咬牙切齿,爪子使劲踩了踩网兜里的蛇身,愤愤地说道:“一定不能放过这家伙!
“放心,这东西交给我,我来处理。”这东西倒是让魏忌得很感兴趣,毕竟神道是和修真、异能这些都完全不同的修炼体系,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别看魏忌得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本质上,魏师叔祖其实和芦大王都是一个性子,好斗得很,只不过芦大王喜欢实打实的战斗厮杀,他却更倾向于研究术法和符咒法器,黑帝人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摧毁奥兰多政权,其实一大半都要归功到魏忌得一身毫不含糊的杀伤性研究型武力值上。
楚夕眼神一闪,心底已经有了主意,讨好岳父大人什么的,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但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投其所好就不错,他的脑海中和苍岚号里可是都有着庞大的资料库。
心里这么想着,楚夕面上神色不变,沉稳依旧地说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先回太泽星。”
“对对!大毛看到你们肯定也高兴死啦!”芦喔喔兴冲冲地说着,催着魏忌得和封澜两人和自己一起进船舱里去:“咱们快进去,你们还不知道大毛吧?我和楚夕的……”
听着芦喔喔兴奋的说着,封澜面瘫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异色,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魏忌得一眼。他们当然早就知道大毛的存在,而且还和小鸡崽见过面说过话了。魏忌得这个忽悠鸡的高手更是淡定得很,还煞有介事地和芦喔喔一路走一路点头应和,时不时夸上几句,把芦喔喔美得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看着他们俩这么一副有说不完的话的架势,封澜和楚夕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无奈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宠溺,随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竟有了些默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回到舱内后,楚夕就给苍岚号的智能系统下达了命令,启程返航回银辉星系。至于黑狱星这个烂摊子,他们没必要帮忙收拾,该救的无辜人都已经救了,剩下的麻烦就让楚家自己去头疼吧。
到了这个时候,楚家在楚夕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楚天刑一死,要收拾了楚家并不是一件难事,如果他们想,他和芦喔喔两人就足够挑了楚家的长老会,只不过楚家那些异能军团有些麻烦。为此楚夕也没有现在就要彻底铲除楚家的打算,等太泽星发展起来,他们的异兽军团训练好,还要拿楚家的异能军团立威,让整个华盟都见识到太泽星的实力。
☆、第196章
苍岚号里,原本正在一间舱室里休息的伊莉被叫过来,满头雾水地打量着新出现的两个人。已经听芦喔喔说过伊莉身份的魏忌得笑着看她,一边悠然自得地窝在软椅里,一边冲伊莉招招手,高深莫测地问道:“知道我们是谁吗?”
这软椅是芦大王的专属座位,宽大舒适,铺着厚厚一层火莺鸟绒羽,平时他最喜欢窝在里面打盹,现在被喂鸡的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要是换成别人,芦大王早把人拍飞了,不过占了他地盘的是魏忌得,他就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也跟着挤了上去,就跟小时候的胖鸡崽喔和喂鸡的坐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挨着魏忌得并排坐下,一起窝在软椅里。
幸好这软椅足够大,本就是专门为芦喔喔量身定做的,伸展开能容纳三米来高的大花公鸡在上面打滚。
还真别说,这一人一鸡并排挨着,肩并肩坐在一起时那惬意的神态还真挺像的,封澜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带着笑意和怀念,恍惚中,他竟然有种回到太泽山那座小山谷里的错觉。
而同样也把这一幕收入眼底的楚夕心底泛起一些醋意,虽然听芦喔喔说起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底,但现在亲眼见到,他才真正意识到喔喔和对方之间的父子之情究竟有多深。其实这样的父子亲情对从小就身世坎坷的楚夕来说很陌生,他心中又多少有些羡慕。不管脑中纷飞的思绪有多复杂,楚夕那张俊美的脸上神情依旧沉稳从容,身姿笔挺,一举一动都完美得找不出任何瑕疵,毕竟他这也算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呢。
“您是?”心中有些狐疑的伊莉踌躇着开口,眼前这个人确实有点眼熟,可是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不等她细想,芦喔喔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台,伸出翅膀尖戳戳她胳膊:“我师父呀!”
以前在太泽山的时候,太泽山上下都知道魏师叔祖养的那只胖鸡崽不是什么驯养的灵兽,而是他的记名弟子,在太泽山的辈分也很高。只不过小时候的胖鸡崽喔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闯祸精,不老老实实叫师父,非得要装成个小大人儿,学着那些小弟子给人起外号。
现在他一提师父这两个字,伊莉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师叔祖?”
“还有封澜道长。”芦喔喔摇头晃脑地在一旁补充道,翘着尾巴的样子别提多嘚瑟了。现在芦大王可是有家长撑腰的鸡了,虽然闯祸了会挨揍,可他就是高兴呀!
这嘚瑟样儿让楚夕忍俊不禁,又有点心痒难耐,很想在他脖颈间的羽毛上揉两把,给芦大王来个爱的摸摸毛儿。可惜现在这里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是有两位长辈在,不能做这样太过亲昵的举动,以免给岳父大人和、呃、和另一位岳父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样顾忌着,憋得闷骚的楚将军只能面瘫着一张脸,默默站在一旁,把本就高大挺拔的身体挺得更加笔直。
那边的魏忌得却干了楚夕现在最想做的事,抬手就在蹭在跟前的大花公鸡脖子上揉了两把,又拍着他的大脑袋说他:“你就不能配合点我,就会拆我台,松子糖都白给你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