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主演都有不少骑马戏,一个两个的牟足了劲儿跟自己的座驾搞好关系,剧组里发下来的蔬菜水果里一旦有马爱吃的,他们绝对不会碰。
不仅如此,众人还纷纷自掏腰包,委托助理帮忙采购马儿爱吃的食物。
刘进一有空就取笑他们,说这不是在拍戏,而是在养宠物了。
刚好今天路寰也在,尹志奇就笑着说,“论养宠物还得是路编啊,我们才养马,她养的可是狮子!”
金风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对路寰稍加关注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路寰一听把自己也给拉进去了,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得抬头应战,“那也不是我自己养的嘛,跟好朋友一起的,而且也稍微带一点公益性质,平时有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帮忙,我一个人的话哪里应付得来?”
大家就笑,刘进又揭底说,尹志奇和何烈已经决定拍戏结束后就领养这两匹戏中搭档。
近几年国内也流行养马,不过养的一般都是具有赛马价值或是观赏价值的名种马,而拍戏用的都是从普通马里面挑的。
今天要拍的是狄玉被假传消息骗到了一个小镇,结果发现镇子里的原住居民早就被杀害,全部换成了敌人,随后血战四方的场景。
几个月下来朝夕相处,他已经跟自己的白马搭档很熟悉了,两个人经常分吃一根胡萝卜,当然是先一分为二然后再啃……
何烈一身劲装,单刀白马从远处的地平线走近,郊外特有的大风将的他衣角和黑色长发呼的吹起,在半空中用力摇摆,荡开一条条优美的弧线。
很帅,真的很帅,路寰清晰地听到旁边那一堆儿女性工作人员跳着脚吸口水的声音。
等何烈走近了之后,他要在小镇入口处的牌子下面停下,然后单手控马,原地打转,环顾四周。
骑过马的人都知道,在单手控马的前提下原地转圈难度非常大,不仅需要技术和力量,跟需要你对马匹的了解和马匹跟你的配合,缺一样都不行。
在这之前何烈就拍过骑马戏,而且本人又是马术爱好者,再加上之前四个月的集训和几个月的拍摄,他也好,工作人员也好,其实都并不是特别担心。
可意外往往就发生在大家都不担心的时候。
本来是很顺利的,但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的看着何烈右手攥着缰绳原地转了半圈之后,就听啪一声巨响,不远处一家酒肆上面挂着的木质招牌掉下来了!
何烈胯下的马就是些普通土马,心理素质也不好,根本经不起吓,本来一群人扛着机器一动不动盯着它就已经很让它烦躁,这冷不丁的一声巨响,立刻就给吓疯了!
招牌一落地,大家就慌了,心道要坏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匹大白马就跟疯了似的嘶嘶乱叫,拼命的尥蹄子咬缰绳,何烈还没反应过来的,手里的缰绳就被它给抽走了。
整个剧组都乱套了,刘进也顾不上喊卡,拼命冲他喊,“稳住重心,稳住重心啊!”
路寰赶紧让人去后面喊当地的驯马师,再转过头来,白马已经驮着死死抱住它脖子的何烈狂奔出去!
有几个胆小的姑娘登时就给吓哭了,她们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会儿驯马师已经跑出来了,外套都没穿,手里举着一根长长的套马杆,一边跑一边喊,“马呢,马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跑远了跑远了!”
“马背上还有人!往前面去了,前面!”
他又要回去骑自己的马,陈鹏已经开着一辆敞篷的大吉普冲过来,副驾驶上的路寰大声吆喝,“来不及骑马啦,上来上来!”
套马杆的汉子连滚带爬的上车,听路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之后,又从一直不离身的腰包里掏出来一只金属小盒子。
路寰抽空问他,“什么?”
驯马师头也不抬的说,“麻醉剂。”
受惊之下的马匹很难驯服,要是强行套马的话不仅费时费力,说不定还会把它激怒。
路寰一听就替何烈捏把汗,赶紧制止,“不行不行,上面有我的演员,马被麻醉倒下来的话,一定会压伤他的!”
“不会的,”驯马师解释道,“这种麻醉剂起效很快,但是剂量小,一针下去马只会没有力气,跑不动,绝对倒不掉,要第二针才会倒下来。”
路寰听后稍微放下心来,又反复跟他确认几遍这才同意了。
驯马师熟练的将里面的一只便携式手枪组装好,又装入麻醉剂,自己调整了下准头,然后就抓着吉普车的架子站起身来,眯着眼睛往前看。
何烈也算是临危不乱的了,那么危险的情况,他还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握住了缰绳。
但是发了疯的马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半吊子主人能驾驭得了的,几次沟通未果,还差点被从上面甩下来之后,他也就不敢动弹了。
四月天其实还很冷,尤其当你只穿着一身单薄的戏服,出来彪马的时候!
也就这么会儿的工夫,何烈全身上下都冻透了,十根指头几乎没有知觉,能握住缰绳也全靠本能。
也许越危险了越冷静,这个当儿他脑子里甚至还在想,也亏得剧组的拍摄地位于影视城的外围,要是在内圈的话,一定会冲撞到其他剧组的人。
外面都是土路,马蹄印非常清晰好辨,陈鹏开足了马力,顺着马蹄痕迹一路追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一人一马。
驯马师迎着大风喊道,“再快一点,差不多平行的位置把车速稳下来,我需要瞄准。”
必须要瞄准,一旦射偏了,扎在何烈身上,到时候虚弱无力的是他,后果可不堪设想。
陈鹏把车子靠过去之后,不仅何烈发现他们了,就连大白马也越发的受了刺激,再一次提速!
驯马师瞄准了几次之后觉得差不多找到感觉了,又冲何烈喊了几句,无非是先让他抓稳缰绳,等会儿趁马匹情况稳定之后赶紧下来。
但是他的普通话本来就不过关,情急之下更是飚出了方言,可怜何烈满头雾水,到最后只看到他在手舞足蹈,却是什么也听不懂。
这么危机的情况,他竟然忍不住想笑。
路寰看他们鸡同鸭讲,也有点好笑,但是又因为着急和害怕笑不出来,只好听驯马师喊完之后再翻译成普通话转述给何烈……
两边协商完毕,驯马师举起手枪,一发中的!
麻醉剂的针头很小,狂躁之下的白马根本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的,就已经跑不动了。
眼看它的速度明显放缓,何烈瞅准时机用力一勒缰绳,白马长嘶一声,原地扬起了前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车上三个人都疯了似的喊,“快下来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