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澈震撼非常,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词语来形容这种花香了。
意识再次剧烈晃动,严澈从对兰花的震撼,终于转移到了整个“天元珠”空间内。
只见一团约有小口锅大小,紫得盈透的圆形生物,“噗噗”两声,落入了碧水湖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向湖四周散去。
严澈哑然,不禁迈步走向碧水湖边,弯身蹲下,将手深入碧水湖里:这个还是当初我能站在上面的碧水湖么?当初我除了手能探入水里,就连一百多斤的整个身体都不能落入水里的碧水湖么?怎么这个东西一进来,就能落进湖里?
带着疑惑,严澈再次目瞪口呆的目睹……碧水湖湖水的颜色,居然变淡了,不再是先前那种浓郁的墨绿色了,而是一种更近乎清澈泉水的清透之色。
严澈大骇:难道“太岁”吸收了碧水湖湖水所有的养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啊!
然而,在严澈骇然的同时,一个信息再次传入严澈的脑海。
——湖水虽然清了,但是并无大碍。不单无碍,反而是好事。
严澈疑惑。
犹豫不决地伸出手,掬起一捧水,凑到嘴边……严澈张嘴饮下……吞咽……
顺着明显的一声“咕嘟”,严澈有种从脚底板清爽到头顶的错觉——虽然这一刻的严澈根本不算是严澈“本人”,但是那种爽彻灵魂的清爽感觉,还是令严澈打了一个激灵,神色之间多了一抹激动。
——这是万源之水,不同那些那些无根之水,是万物万灵的根源之水。
一个信息再次传入严澈的脑海。
严澈抬头,脸色的惊色未曾消退,警戒地四周打探,企图寻找出那个跟自己“说话”的人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毫无结果,严澈不得不收回心思,盯着手里的碧水湖水,怔怔出神。
——这样的水,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形了。
之前的情形??什么情形???
……
严澈这才想起那次众人吃了老宅院子里橘子的事,心下一怔:那也是因为碧水的缘故没错,可是有什么区别?现在大家不是好好的么?
——不,好比一个身体极弱的人,受不住大补一样的道理。
严澈“嘴角”抽抽,“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天元,但是,现在你已与天元合为一体,所以,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严澈晕乎乎了,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让他头昏的“绕口令”:“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阵静默。
许久,那道讯息再次传来。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严澈囧然,却不知他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戒备谨慎,更没了危险意识的此举,让那“天元”在不知不觉中错觉被严澈“认同接受”,从而加速被他吸收,同化。
“天元”正渐渐地消散,而严澈却没能问到一些该问的问题,导致以后多出很多小事故,其中,险些让严澈荡失小命……且不提。
藤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叙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从严澈倒入自己怀中那一刻开始,藤子都生平第一次,有了什么叫做心脏漏跳一拍的悸怕波动,第一次觉得心脏被揪拧成绳儿,再一丝丝儿地碎裂、溃散地疼。
紧紧抱着严澈,藤子都来不及愣神,只能一声声地喊着严澈的名字,而不是“小人”,“资本家”,“地主”之类的称号,是严澈,用心在呼唤着严澈——唤醒他,叫醒他,哪怕他睁开那双让男人女人都悸动的眼睛后,将会是一个个不屑的冷漠眼神儿,嘴里讲吐出一串串刻薄的生冷词语……他还是希望他睁开眼,能看到自己。
藤子都已经寸步不离的守在严澈的床前,根本意识不到他对待严澈已经到了他人无法接近严澈的地步。
严国强把熬得稀烂的菜粥递到藤子都手里,被藤子都驱赶出房间时,和严国盛对视了一眼:这孩子是怎么了?这还是我家么?
严国盛合上险些跌落地上的下巴,猛擦了擦双眼,眨了眨眼睛:“四哥,小藤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和三儿水火不容么?
严国强摇了摇头,听到张超英唤两人出去吃饭,这才不舍地看了一眼严澈的房间,身上多了一抹忧色,跟在严国盛后面走了出去:三儿别出什么好歹啊,这次怎么五天还没清醒啊?都怪我,怎么不把三儿直接送去县里医院了呢?
“四哥,你别着急,三儿命好着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严国盛看出严国强的担忧,虽然心里和严国强一样愁着担心着,却不得不出言劝慰。
严国强点了点头,浅叹一声:“希望吧,不然的话,我将来拿什么脸去见他娘哟。”
藤子都当然没感受到自己越俎代庖的举止让屋外的两位老人生出那么多疑惑,他只是觉得理所当然(囧)地该来照顾严澈,照顾他吃饭,照顾他方便……等等。
这会儿,端着一小碗稀烂的菜粥,藤子都把严澈抱搂在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如是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极度呵护。
看着严澈根本没有吞食的本能,藤子都急在心里,手上却不紧不慢,小半勺小半勺的舀起,慢慢喂到严澈嘴里,看着粥从严澈嘴角流出,又用勺子轻轻刮干净,再重新喂过。
如此反复数十次,藤子都不厌其烦。
终于,严澈开始吞食菜粥,藤子都脸带喜色,专心致志地看着碗,看着严澈吞食菜粥那张精致的嘴,丰盈的唇……根本没注意到被自己喂食的主人,此刻已经睁眼,正满是复杂地看着藤子都那张认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