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心里冷笑了两声,按照玉微现在的表现,如果他是真心想要和上清和好,那他们之间肯定还有挺深厚的兄弟感情——不然玉微也不会过来示好求和,这也等于是示弱了不是?——那么,玉微肯定不会放任上清的身体里被一个穿越而来的孤魂野鬼占据。
如果他是别有所图,比如,想要先用和好的假象麻痹了上清,然后再试图谋害对方,那么玉微绝对会觉得,现在的情况十分有利——一个普通人的灵魂而已,薛清敢肯定,他必定能有什么法子,把自己这个孤魂野鬼消灭掉……
薛清心中顿时一凛。他可不想重新做鬼,他也不想被人打得魂飞魄散。
如今之计,就别讲什么兄弟之情了,还是顺着刚才的话,尽快把玉微撵走,然后找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以后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比较好。
因为,不论是哪种情况,只要玉微怀疑他,那就是巨大的危险。真打起来,薛清是十死无生,就算他有业火莲台,有东皇钟,轰飞了杨树精的玉微,三十三天外的那位真身他可是对付不了的,到时候除非道祖出手——薛清是真不愿意指望道祖。
顿时,他也顾不得是不是礼貌恭敬了,反正现在不可能和这个人和平
相处,更别说什么兄友弟恭了。
玉微刚说完“沈暄也不必你时时看护”的话,薛清就面无表情,转过头对玉微道:“师兄请了。小弟此时确是难以承迎师兄大驾,二师兄总不能强人所难。就算是你先下勉强小弟招待你在此做客,难不成真能宾主尽欢?二师兄,从来没有这样做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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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足够不给面子了,近乎是逐客令,玉微面色又是一变。然而薛清瞧着他不像是生气了,反倒好似是有些欣慰之色。
然后就见他竟然微微勾了勾嘴角,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道:“阿清,我不是勉强你如何,我哪里能够呢?只是咱们便如先前那般,你要访友也好,出游也好,咱们兄弟一道,也算是彼此做个伴,相互照应,不好么?”
看见他笑,薛清一愣,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二师兄,好像是……M体质似的,对他好言好语,他脸色难看;对他恶声恶气,他反而高兴。
这样的人,薛清真是可不想和他太亲近,总觉得别扭——说得不客气一点,这就叫做变态,要是被他缠上那可是麻烦。
就算不计较这个问题,先前玉微既是有那样的反应,他就应该是有所察觉,怀疑薛清不是上清。现在他不怒反喜,应该是……他们兄弟之间相处,本来就是彼此恶声恶气的?不过薛清却越发担心,相处日久,被玉微越发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或许上清其实是个S,所以和玉微正好凑一对,但是薛清可做不到时时刻刻对人恶言相向,特别是,对着一个他心存防备的人。
想了想,薛清道:“二师兄既有此言,小弟自然受宠若惊。只是不敢耽误二师兄正事,小弟此去,不过一些闲事罢了。会一会好友,或是游山玩水,二师兄自非凡俗,哪里敢让这人间界穷山恶水污了二师兄的眼?还是不必了。”
玉微又是叹气,道:“你所谓好友,不过晨暄道人罢了,你寻他又有什么可说的?他混迹人间界,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只会给你添麻烦,你……你何必总和他在一起。”
薛清深吸一口气,道:“师兄,朋友相交,又不是我图谋他什么,他得意也好,落魄也罢,总是我的知交。我今回去寻沈暄,他若真有求于我,是我去的正好;他若清闲无事,我们说些别情,自然是相处之道。”
玉微只摇头,道:“你并不该久在人间界滞留,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你才……”
说着,他神色一变,咬紧了牙关,过了许久,才又开口,那声音仍旧温和,只是听着却十分勉强,几乎是咬着牙道:“就算是知交,他也不
能因此就拖累了你。晨暄道人真当你是好友,他自己就该知道,不能……”
薛清听着,心中好笑,这位二哥,还真是一心想拖着他回三十三天外?
只可惜,薛清是宁愿一辈子留在人间界,也不想回去——就冲着这位疑似M体质的二师兄,他也是真不敢回去了。
笑了笑,薛清道:“二师兄,我知道你是想说,沈暄他误了我的修行。可这是我心里甘愿,我不怕耽误这一两年的用功。他对我,可是没有分毫坏心思,他不会伤我。二师兄,不说旁人,就说咱们兄弟之间,你就敢说,你从来对我,都没有……没有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