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我我也没有必要认识她吧。”凯墨陇单手插在裤袋里,目不旁视地看着电梯指示灯,“你来干嘛?”
“来接你出院啊。”这特么不是明摆着的?
“你还记得我在住院啊。”凯墨陇转向他,笑容可掬,但是一对小酒窝冷冷的。
下行的电梯门打开,凯墨陇径直走了进去。贺兰霸在门外叹为观止地看着这人的背影,老子不就是昨天一天没来看你吗?我差不多两个礼拜在医院里跟你同吃同住你怎么不记着?有你这样只记打不记吃的吗?
下行的电梯一路都在载人,没下几层楼就人满为患了,贺兰霸被挤得往后一退再退,结果一脚向后踩在人家皮鞋上,忙要回头致歉,一回头却发现身后居然是凯墨陇。混血美男趾高气昂地垂着眼帘瞄他一眼,贺兰霸大惑不解地推了下眼镜,心说你刚刚不是在对角线那个旮旯吗?
凯墨陇靠在电梯壁上,煞有介事地感叹一声:“人好多。”
紧跟着贺兰霸就感到这家伙没提行李的左手水蛇般灵活地往他胳膊下一钻,一副状似无意的样子环在他腰上。贺兰霸浑身一个激灵,瞠目以眼色怒骂,你特么能有点节操吗?!就一点?!
又有人进电梯,贺兰霸不得不和凯墨陇前胸贴后背,离得太近他简直不敢回头,只听见凯墨陇含笑的气息吹拂在耳边:“你刚洗过头啊……”
卧槽卧槽卧槽!!宅男编剧焦头烂额,老子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个人渣的?!
电梯到达一楼,雨还淅淅沥沥落着,走到大门口的人们纷纷驻足撑伞,贺兰霸抖开伞,被凯墨陇接了过去:“我来吧。”
那声“我来吧”和手腕接过的动作过极其温柔自然,贺兰霸目视凯墨陇戴着黑色潜水表的手腕顺着伞骨滑上去,这把伞有些重还有些钝,撑开时有点费力,但凯墨陇的动作感觉不到一丝用力的痕迹,好像手掌轻轻一抚,黑色的伞花就自动展开了,贺兰霸被那个动作晃走了神。
耳边一时间都是“哗啦啦”伞花一朵朵打开的声音,水珠洋洋洒洒飞散开来,在阳光下反射出淡金色的光,咦,贺兰霸睁大眼,阳光?
就在凯墨陇举着伞跨出一步,朝他回过头来的一刻,天空放晴了。
人们纷纷放下伞惊喜地仰起头,太阳从云层后探出了脸,乌云一忽儿就消散了。这小小的不可思议的一幕让许多路人也停下来驻足张望。
贺兰霸见凯墨陇将那把黑伞又放下来,在手中啪地轻轻收拢,虽然动静很柔,还是有几颗晶亮的水珠跳到他的黑色卫衣和蓝宝石表壳上,混血美男低垂的侧脸在这个慢镜头下仿佛透着光,唯美极了。贺兰霸在心底笑了笑,这真的是宇宙级别的超级大暖男啊。
写偶像剧时,他也常会写一些离奇又浪漫的情节,比如男主角和女主角正不知该怎么捅破那张纸时,一颗流星恰好划过夜空,比如女主角为了克服自闭症,抱着一捧花等在街角,她要把花送给下一个从街角走出的路人,观众看着即将迈过街角的猥琐大叔正提心吊胆,男主角的保时捷风驰电掣地驶到街角突然爆胎……观众都明白,那代表爱神的启示,恋爱的信号——现在你们只要安心地坠入爱河就好了。
贺兰霸决定这一次做一个合格的爱情剧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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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是停在露天停车场的,天虽然放晴了,但不代表一切都达到了最如意的状态。
五分钟后,两个人面对着俨然哭花了脸的小金杯,贺兰霸既心疼又挫败,凯墨陇叹了口气上前拉开车门:“下次这种天气还是开我的车来吧。”
贺兰霸跟着上了车,拉上车门就一个劲留意凯墨陇的表情,不过凯墨陇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喜或者意外的痕迹,只是低头径直系上安全带。宅男编剧失望得没边了。
小金杯哭丧着脸在阳光下跑着,贺兰霸看着挡风玻璃中央晃来晃去的小泰迪熊,实在有点按捺不住了,貌似不经意地道:“我换内饰了。”
凯墨陇这才望着前方点点头:“我注意到了。”过了一会儿才低头移开脚看着座椅下干净的脚垫,“看样子果然是为我换的。”
什么叫果然?贺兰霸心中郁闷无比,你这反应真是太淡定了。
凯墨陇抬手轻轻抚摸过驾驶台的边缘,嘴角有如释重负的笑意:“我怕你不是为我换的,所以没出声。”
贺兰霸侧头看着凯墨陇,直到后面的车辆不耐烦地鸣笛才回过神。宅男编剧诚惶诚恐地发动车子,心里嚎着,怎么办,他居然脑补了凯墨陇红着眼圈的样子,居然有一瞬间想一股脑地对他说“座套我还故意换成和X5一个色系的虽然你那个是真皮的我这个不是”“你看我还买了你喜欢的Q版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