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嘎”一声合上,雅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玄凌耀笑容浅浅隐去,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开口问。
萧初楼摇头笑笑,忽然拉起他,眨眨眼道:“反正我们今晚也用不着出去了,来来来,春宵一刻值千金!”
玄凌耀毫无防备的失去重心,被他拉到那张绣着鸳鸯的大床上。
萧初楼一挥袖子,床帐绳断开,雪白的帐子垂下来,鸳鸯戏水绣,栩栩如生。
他抱着玄凌耀扑滚着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被帐子朦胧的遮住了。
罗继良听见里面传来布料摩挲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才放心的笑了,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去。
第十七章 请君入瓮(已修)
“你搞什么鬼?”
玄凌耀蓦然翻身大力绞住萧初楼双手,使劲压在头顶上,压低了声音道。
萧初楼挑眉,左脚一勾,顶到他膝盖窝里,一下子又将人掀了下去,自己压上来。
“嘘——小点声。”
玄凌耀眼角微抽,无奈对方本来武功和自己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动弹不得。
“这次的洗尘宴可是鸿门宴,你当真要去?”
萧初楼淡淡道,他满双眼盯着双眼,鼻尖点着鼻尖。
玄凌耀双目微眯,一连串的事情在一瞬间串成一条线,骤然清晰明了起来,他眼中绽开闪烁的冷光:“这个罗太守会相信你必然因为他事先已经知道我的消息,天辉组的杀手又出现在城郊,莫非...这个罗太守和我皇兄有什么关系...”
萧初楼不说话,唇边隐约有笑意。
他接着道:“你用我作饵,引他露出破绽?”
萧初楼终于笑了,轻声道:“那厮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好...好一招借刀杀人。”玄凌耀觉得自己简直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诡计,终于摸清了他的想法,不由从容笑道,“看来你的箭术必然相当好...”
“嗯?”萧初楼一时不解。
“...因为你一箭射出,绝不只掉下来一只雕...”
萧初楼手下风花雪月四大影卫的本领绝不是盖的,一旦他要查什么,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情报网找出来,直接递呈给王爷。
罗继良,其父乃是蜀川人,但其母却是东玄人。一当上太守便开始主持修路,随后与其俸禄毫不相符的财富滚滚而来,台面下的陆路走私也渐渐多起来,多是往返东玄和蜀川之间。这些事,这个狡猾的太守并未留下什么确凿证据,否则早就被人弹劾了。
尤其是最近东玄大皇子咄咄逼人的气焰,和身为太守却姑息养奸的行径,已然足够引起萧初楼的怀疑了。
而蜀川王爷的怀疑,足以让他死一万次。
他亲自去一趟太守府,作为玄凌耀的客卿。顺便透露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引他入瓮。
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隐瞒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比如他的身份。
不过就算证据确凿,他也不能以蜀川王爷的身份定罗继良的罪,一来无疑会使得东玄和蜀川的关系雪上加霜,绝不利于长远的结盟;二来,自己身份暴露,玄凌辉定然会有所防备,说不定来个先下手为强,率军先灭蜀川。
然而现如今有二皇子殿下在此,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东玄两位皇子势如水火,众所周知。借他的刀,杀一条狗,再好也没有了。
更何况,给玄凌辉一个下马威,灭灭他的嚣张的气焰,也是好的。
萧初楼看着玄凌耀那双沉静了然的眼眸,就明白自己不用再废话什么了。
他从来不说一些直白的话,他喜欢看人家猜,只状似不经意的留下一点点的线索。这种感觉似乎很矛盾,极力希望自己的思想能得到别人的肯定和理解,却又不愿意解释什么;他追寻着知音,却把自己这份心思隐藏起来,在各式各样的人群中,找寻和自己气味相投的那个。
他只想要看那个人往自己这里走的近一点,更近一点。
萧初楼笑眯眯的盯着玄凌耀的脸,越想着,越是心潮澎湃,忽然伸出一根指头戳在对方鼻尖上,没有出声,只用唇形一字一字道:
你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玄凌耀扬了扬眉毛,那神色似乎是有些古怪,又不甘示弱,学着他的样子张嘴道:
那你就是披着狐狸皮的狈。
萧初楼终于趴在对方胸膛上闷笑出声。此时,他脑袋里忽然冒出一句话,那咱俩是不是应该来为奸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