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渡你[重生]_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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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季琢的声音,天上的火烧云忽地落在了沈已墨的面颊上,将他的面颊烫得一片绮丽,他不敢回过首去,怕季琢发现了他的异状,张口欲言,只是他张了张口,由于极度的紧张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来,末了,好容易才吐出了一个字来:“好。”

  季琢以为沈已墨正在为方才他的轻薄而生气,才答得这样勉强,双目一黯,将两尾鱼收拾妥当,便在船面上支起了一个木架子,又燃了些木柴。

  火焰在和煦的海风中轻轻摇曳着,待火烧云消失殆尽,只余下星月争辉之时,两尾鱼已散出了香气来。

  季琢紧紧地盯着两尾鱼,麻利地翻动着鱼身,他从未烤过鱼,怕鱼焦了去,因而极是小心。

  沈已墨已平静了下来,他行至季琢身侧,席地而坐,含着一望秋水的双眸盯着两尾鱼,笑吟吟地道:“好香。”

  他这话堪堪说罢,却不知怎地有一阵风窜了过来,挟带着烟气,全数扑到了沈已墨面上,熏得他连连咳嗽,几乎要落下泪来。

  季琢赶紧将沈已墨护在身后,关切道:“阿墨,你还好罢。”

  沈已墨止住了咳嗽,答道:“我无事。”

  但因他咳得面颊发红,加之眼尾泛红,瞧起来好不委屈,好似被人欺负了去。

  季琢柔声道:“阿墨,你坐远些,待烤好了我再唤你罢。”

  沈已墨可怜兮兮地去船尾坐了,抱着双膝,时不时了瞧一眼季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两尾鱼终是烤好了,季琢在上头撒了些香辛料,又撒了一把葱花,色、香倒是不错,不知口味如何。

  季琢取了一尾鱼,咬了一口,这鱼入口鲜嫩,却是太淡了些。

  他方要添些细盐,却听得沈已墨不满地道:“季琢,你竟然偷吃。”

  说话间,沈已墨已到了季琢面前,抢过另一尾鱼,张大嘴咬了一口,这鱼着实太烫了些,仿若要将他的舌头都烫下来似的。

  季琢见沈已墨苦着脸,赶紧变出一碗山泉来,喂予他喝了。

  沈已墨就着季琢的手饮着清凉的山泉,山泉一入口,灼烧感便迅速褪去了。

  季琢想伸手去抚摸沈已墨的面颊,到底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道:“阿墨,抱歉。”

  “你为何要道歉?”沈已墨疑惑地望着季琢,“分明是我自己不小心。”

  季琢指了指沈已墨手里头串在细长木棍中的烤鱼,道:“现下应当不烫了,你再尝尝可是淡了。”

  沈已墨依言尝了一口,答道:“确实有些淡了。”

  “抱歉。”季琢从沈已墨手中抽出那尾鱼来,道,“我添些盐,再烤片刻罢。”

  沈已墨一把扣住季琢的手腕子,仰首望住季琢,问道:“季琢,你为何又要道歉?”

  “我······”季琢不知该如何作答,却是沈已墨率先道:“这不是你的过错,不许你向我道歉。”

  说罢,沈已墨松开季琢的手腕子,又重复了一遍:“不许你向我道歉。”

  季琢忽然觉得眼前这沈已墨霸道得可爱,不由地勾唇笑了。

  沈已墨见得季琢的笑容,心下大动,羞得垂下首去,口中却催促道:“快些。”

  季琢会意,立刻在两尾鱼添了细盐,置在木架子上头翻动着,待烤鱼入味,便熄了火,又静置了一会儿,方将沈已墨之前咬过的那尾递了过去。

  沈已墨接过烤鱼,谨慎地凑到唇边,感受到那袅袅白气并未如之前那般灼热,才送入口中吃了起来。

  季琢亦拿起自己的那尾鱼吃了起来,烤鱼稍稍有些焦了,但味道尚可。

  吃到一半,季琢变出两壶新丰酒来,递了一壶予沈已墨,自己拿着一壶喝了一口,酒液入腹,好生快意,只是身侧的沈已墨若是能一直陪在他左右,该有多好,再过两个半时辰便是第十日了······

  季琢登时思绪混乱,酒喝得愈发凶了,一口便将一壶新丰酒饮尽了。

  沈已墨也喝了口新丰酒,侧首去瞧季琢,却见季琢面容冷峻得难以接近,明明是吃着鱼,饮着酒,却作出了如临大敌的神态。

  “季琢······”沈已墨低低地唤了一声。

  听得沈已墨的呼唤,季琢面部的肌肉瞬间松弛了去,如含霜雪的双目亦转瞬柔和了起来,犹如春日已至,霜雪皆融。

  季琢凝视着沈已墨道:“阿墨,何事?”

  沈已墨指了指倒在一边的酒壶,轻斥道:“季琢,你喝这么快作甚么,我又不与你抢。”

  一声抱歉抵在喉间,思及沈已墨方才之言,季琢便将其压了下去,顺着沈已墨的话茬打趣道:“我还真有些怕你与我抢。”

  “小气。”沈已墨瘪了瘪嘴,继续吃手中的烤鱼,一面吃,一面饮酒。

  不过片刻,他便将烤鱼与新丰酒都用尽了,而后,瞧着也用尽了烤鱼的季琢道:“季琢,你讲故事与我听罢。”

  “好。”季琢变出些话本来,讲与沈已墨听,他没有讲故事的天赋,无论情节紧张与否,语调都平缓如常,与民间的说书先生相去甚远。

  季琢的声音轻柔拂在沈已墨耳畔,不过一个时辰,沈已墨便安稳地睡了去。

  季琢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躺在身侧的沈已墨身上,沈已墨不知是不是睡迷糊了,竟往他怀里拱了拱,又将脑袋枕在了季琢腿根。

  季琢小心翼翼地抚了下沈已墨柔软的额发,又讲了近一个时辰,才合上话本。

  话本中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恍惚间,季琢亦生了沈已墨对他有情的错觉。

  他放眼望去,天上星月璀璨,已然是第十日了。

  他静坐了一夜,纵使他再抗拒,那火红的旭日终是从海平面跳了出来。

  “阿墨······”季琢垂首道,“阿墨,天亮了。”

  沈已墨正好眠着,被季琢打扰了,揉着双目,转了个身道:“再让我睡会儿罢。”

  季琢故作平淡地道:“阿墨,天亮了,已是第十日了,我送你回藏霞山去罢。”

  这话打在沈已墨耳畔,直如当头被泼了一桶冰水似的,他骤然清醒了,直起身子来,望着季琢。

  季琢勉强笑了下:“我送你回藏霞山去罢,公子与出白应当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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