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毫不怀疑跟前的年轻男子,可能会在下一刻拔出剑来。但这两人的表现实在太怪异了,为什么面对卓渔时便敏感至此呢?
关天忍不住笑了:“对本王满怀敌意,便仅是因为本王爱慕阿卓?”
不远处眼尖的仆人听见了“阿卓”二字,心底满是惊骇。原来那个漂亮的哥儿名叫“阿卓”!
仆人却没瞧见,他们的皇帝陛下此时仿佛被戳中了痛脚一般,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关天看着钟槿炎与钟桁面上怪异的神色,心底陡然咯噔一下……这二人莫不是疯了吧?这样提防他,难不成他们也对卓渔有心思不成?钟槿炎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关天转念一想,自己的书也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二人似乎半斤八两,还真没什么可比的。
钟槿炎与钟桁对卓渔姿态诡异,乃是大逆不道、违背伦理。
而他身为臣子,却觊觎太后,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关天当即告了退。
这小王八蛋不好好学着当皇帝,没事玩儿什么火?那是老子才能玩儿的!
关天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钟槿炎和钟桁几乎是同时生出了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杭清从屋内关上了窗。
很好。
刚才钟桁都知道挡在钟槿炎跟前了,看来他总算没有去一个世界拆一对CP了。
杭清根本就没听见关天和那两人的对话,更没看见他们的脸色何等诡异。杭清随手捏了个话本,懒散地靠在床榻上便看了起来。等到黄昏时分,整个府邸上下都已然传遍了——不近色的皇帝陛下,竟然与骁王瞧上了同一个哥儿,那哥儿名叫“阿卓”,据说陛下与骁王还险些为了此人打起来。
杭清将这个版本听进耳中的时候,默默地呆住了。
他原本计划的是,有人传他与关天有几分奸情。有外人推波助澜,自然便可以让关天生出更多的情愫,和那看上去不可能的“妄想”。
但他却忘了,他落在别人的眼里,就只是个普通哥儿,并非太后。当钟槿炎和关天一同围在他身侧的时候,便成了一出活脱脱的三角恋。
……
呆愣的不止杭清一个。
林一头,钟槿炎满面怒气,眼底都布上了血丝,他一拳捶打上了面前的砚台,厉声喝道:“简直荒谬!”
钟桁却是顿了顿,突地低声道:“……倒也不荒谬。”
“什么?”钟槿炎一滞,心底那点儿被强行忽视的情愫又飘飘摇摇地浮了上来。
钟槿炎更有些心虚了。
本不该如此的,但他这一刻却极难克制自己的内心。
钟槿炎正微微走神的时候,却听钟桁道:“……我确实是仰慕卓渔的。”
钟槿炎呆在了那里,头上仿佛落下了一道晴天霹雳。
今日风大……
他怕是听错了。
第82章 第六个反派(10)
“兄长方才说的什么?我不曾听清。”钟槿炎喉头动了动,面上勉强着平静的神色。
钟桁连顿也不顿一下, 道:“我确实是仰慕卓渔的。”
“兄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钟桁的面容平静。
“可他是我的母父, 大阑王朝的太后。”钟槿炎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连眼底也覆上了一层冰寒。这个半路出现的异父兄弟, 又哪里能同一直陪在他身侧的卓渔呢?连细想也不必, 怒火已经将钟槿炎牢牢包裹其中了。
钟桁却不慌不忙,他低声反问:“可他的丈夫已然身死不是吗?大阑王朝有何律令是说哥儿不可在夫死后改嫁的?何况, 陛下也知晓,他并非你的母父。”钟桁全然没有要撬自己老爹墙角的自觉。反正先帝那混蛋玩意儿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挂了个君父名头的人渣而已。
钟槿炎却是突地顿住了。
他一直堵塞的思维, 突然间被钟桁这句话给通开了。
何况陛下也知晓, 他并非你的母父。
是的, 卓渔并非他的母父。只是因为当年卓渔的善念, 他才得以顶替着卓渔儿子的身份成长至如今。归根究底, 他同卓渔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心底某处, 一直蠢蠢欲动的情感,似乎就这样破壳而出了。
“你说的是。”钟槿炎很快冷静了下来。钟桁的个子比他微微高上一些,钟槿炎仰头看向钟桁, 神色同样也平静极了,和刚才的钟桁如出一辙:“……但你依旧不能如此。”
“为何?”
“多谢兄长将我点醒。”钟槿炎薄唇微动。
“……什么?”
“原来我也是倾慕卓渔的啊。”钟槿炎云淡风轻地道。
钟桁:“……”
·
钟槿炎实在选了个不好的时机将杭清带出来,他一面要操心大事,事事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他人,生怕再出错漏, 一面还要顾着与各方势力斗法,首当其冲的便是暗中动手脚的其他藩王。如此之下,又哪里有余力来照顾杭清。杭清虽然出了宫,但却无法出院子,比起来倒还不如宫中自在。
而关天便不一样了。众人都知晓他浪荡惯了,天大的事他不参与进来,也没甚奇怪的。关天接连两日凑到杭清门外,钟槿炎便坐不住了。
“不如今日母父随我一同出行?”钟槿炎问,眼底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