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跟陶合不说从小一起长大,可也基本上,俩人因为父辈的关系,上高中就认识,算到现在俩人已经玩儿了十多年,关系比胖子和小梦要靠上许多,他俩走了,蛋蛋说话也就没什么顾虑。
“怎么着,你这都回来半个月了,猫的还行吧?”
陶合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一条长腿搭着茶几,“提心吊胆啊...做梦都是老爷子带人过来逮我..”
蛋蛋掏出盒烟,给陶合递一根过去,“你这么着不成啊,早晚也得给发现,我看你能躲几个月。”
陶合接过蛋蛋递上来的烟, “我这不想着带季姚上外省躲躲呢,到时候他想找也找不着。”
“哥哥,你这是要抛弃一切财产带着媳妇私奔么?”蛋蛋呛了口烟,“可你就这么直接把人带走了,你家里找不着就算了,人家家里找不找不得报警啊?”
陶合稍微一屈身,给烟点找了火,“他家是外地的,平时也不怎么联系..”
“…….那..他警队呢?”
“那边没问题,我托人给他办的病假,我认识一个朋友跟他们局长很关系很靠。”
蛋蛋呼出烟雾,“哥..你实在太胡闹了,自己衣裳都没拿一件就这么偷着跑回来,回头还敢把这么个病人圈在起来…”
陶合沉默片刻,“没办法,我爷爷随时可能发现我回来了,到时候他肯定第一个就是去找季姚,他找季姚太方便了,直接去他单位一查就知道了。”
“那他现在也可以去公安局啊,”蛋蛋将烟头在烟灰缸摁死。
“现在去公安局只知道他请病假了,谁知道他在哪儿?”
蛋蛋漫不经心的把玩桌上的小物件,“对了,你把人关哪儿了,我还没去过呢..”
陶合弹弹烟灰,“我在城郊买了一间小房子,刷的我姐的卡买的。”
“你姐知道你回来了?”
“不知道,”陶合摇摇头。“那卡是我姐上英国看我的时候偷着塞的,当初把我送国外时老头子怕我钱多了到处跑,钱就给的特别少,后来我姐知道了就特意过去给的,我一直没舍得用,就等着今天用呢。”
蛋蛋咂咂嘴,“真阔。”
陶合抬眼钉在他脸上,“滚。”
蛋蛋忽然想起来一样,“哎,对了,他怎么样,醒过来了么?”
陶合整个人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醒过来了。”
蛋蛋咧开嘴笑,“行啊,你小子运气好啊,当时在医院找到人的时候,我就说等醒了在把人弄走,你这跟狗见了骨头似的非要把人弄自己家里,我还担心他成植物人了呢..”
陶合苦着脸,“我真宁可他是植物人。”
“怎么回事?”
“神经病了,”陶合狠抽两口烟,“这小子现在直接不认我,还整天说他自己是鬼….这两天正在家绝食呢..”
蛋蛋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真的,什么都不肯吃..简直是要把自己饿死的阵势....”
蛋蛋难以想象,“我操…季姚那样的人也有这一天啊..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冷冰冰的那个样儿,哎,你还记得么,上学时咱们一起捅篓子,你我都急的跟驴一样,就他冷静,脑仁也好使,这咋还说疯就疯了...”
说起这个陶合也有点难受,他以前就特别喜欢季姚这一点,干什么都宁定缜密,可现在..
蛋蛋说了半天才看陶合脸色不太好,就没继续说下去,“赶紧住院治疗啊。”
“我不会再把他送回医院的,”陶合盯着烟灰缸,“治神经病的感觉太操_蛋了,我不想让季姚遭那个罪。”
“你这是想起你之前的事了?你俩不一样,他是真有病,你那时候没有,”蛋蛋笑了,“虽然听说治神经病好像又电击又捆绑的,但是也不能不治吧。”
“我这不想着给他请个神经科专家去家里看看么,”陶合抬眼看他,“你家里不是跟这里的院长有关系么,回头给我介绍一个,要能出诊的。”
蛋蛋耸耸肩,“这个医院神经科水平一般,你得上中心医院,那里的心理医师很牛,不过出不出诊我就不知道了,回头我帮你打听行了。”
陶合低头看一眼表,“你可给我当件事办,别出门又忘了。”
“我哪敢啊,”蛋蛋打量着陶合,“看什么时间啊,要走啊..”
陶合紧接着起身,“太晚了,我得回去。”
蛋蛋眼明手快的拉住陶合,“别啊,哥们好长时间不见你了,别急着走啊..”
陶合抬手挥开蛋蛋,“哪儿好长时间不见了,上次借车不是还见面了吗。”
蛋蛋跟在陶合后头出门,“你不说我都忘了问,那个小跑开着咋样?不委屈吧…”
值夜的waiter制服笔挺,远远的看有客人过来,便殷勤的推开那扇红木雕花的厚重大门。
大厅的水晶灯已经调暗,喷泉却还开着,打扮成管家摸样的经理态度谦和,礼貌的上来鞠躬问好。
陶合边走边掏车钥匙,“委屈个蛋,就是太娘了点,我跟小梦不一样,我开什么都无所谓。”
蛋蛋赶几步走到陶合身边,“那我回头给你换个不娘的。”
俩人走出酒店,外头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了一层厚重的湿气,下雾了似的。
陶合上了车,忽然想起件事,面朝蛋蛋,“帮我打听个人。”
“谁啊?”
陶合微沉了眼,“姓段…叫什么来着..”
蛋蛋站在外头等着他。
陶合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这才灵光一闪,
“想起来了,叫段小瓶,你给我打听一下这人,妈的敢挖我墙角,我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