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本来以为他与纪倾城之间会是一场刺激又香艳的狩猎,却没有想到,还没有开始追逐,猎物就已经要死了……
一桩生意,如果肯定要赔钱,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可如果不是一桩生意,而是一段感情呢?如果注定要悲剧收场,他还要不要开始?
……
有人敲门。
“进来。”
曾国少急匆匆地走进来,一脸烦躁地说:“他们跟我说你把明天的会面取消了?你这是在给我找事儿么?我好不容易把人请来的……”
“明天我要去医院。”
曾国少愣住,心里咯噔一下,问:“为什么去医院?”
他看向章朝的办公桌,上面对堆满了书,他翻了翻,全部都关于胰腺癌和肿瘤的……
“章朝,你得癌症了?!”曾国少惊慌地说:“确诊了吗?”
“不是我……”
“吓我一跳……”曾国少松一口气,公司要是没了章朝那可怎么办,他又不安地问:“那是谁病了?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叔叔阿姨吧?”
“不是……”章朝依旧看着窗外,只给曾国少看一个侧影,他看不出情绪地说:“是纪倾城。”
……
“不是吧?”曾国少不相信,轻蔑地说:“她哪里有病人的样子?前段时间见她不还好好的么?一口气能喝半瓶酒的好不好!别是唬你的……”
“是我自己发现的,不是她告诉我的,我很肯定。”章朝黑着脸说:“你灌她酒的时候,她就已经病了,胰腺癌中期。”
“卧槽……”曾国少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地说:“那我还灌她那么多酒,我简直就是禽兽……”
“嗯。你是。”
……
曾国少撇撇嘴,又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去看她,我也去吧,得跟人道个歉,真的是挺不好意思的,为难人家小姑娘,她还生那么重的病……”
“过几天吧,她今天做的手术,明天应该还很虚弱,我怕看到你心情不好。”
……
曾国少无言以对,这个章朝谈起恋爱来真的是重色轻友,一心向着女人。
他犹豫了一下,道:“章朝啊,我看你难得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知道你可能听不进去,但是作为朋友还是要劝你几句……”
章朝微笑,看着窗外的夜色,漫不经心地问:“你要劝我什么?”
“给点钱,帮点忙,看望一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又不是夫妻,甚至连情侣都不是,趁着现在认识没多久,也没什么感情,赶紧断了吧……”
章朝挑挑眉,轻笑一声,又问:“你为什么会这样建议我?”
“这种病啊,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逃不了一个伤心的结局。何必啊,明明知道是个坑,有什么好跳的?伤钱无所谓,伤感情就太痛苦了。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逃都来不及,哪有往上拱的啊!”
章朝站在落地窗前,忽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得我心里怪慌的……” 曾国少不安地说。
“一般人……”章朝微笑着重复着,他终于转过身,又是那样气势凛然的模样,对曾国少说:“谢谢你,本来我没想清楚的事情,你一句话点醒了我。”
曾国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的确,一般人逃都来不及。”章朝扶了扶眼镜,狂妄地说:“可我不是一般人。”
靠……
曾国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
……
手术在进行了十五个小时之后终于完成了全部的切除工作,虽然中间遇到了一次危险情况,但有惊无险。
“关腹吧。”毛软说。
“等一下,再检查一次。”厉时辰说。
这项手术最难处理和预料的其实是术后的并发症,其中有一项极其危险的便是腹腔出血,不少病人都是在术后死于腹腔或者消化道出血的。
厉时辰检查几个重要血管的缝扎,没有问题。
“可以了。”毛软无奈地看着神情紧绷的厉时辰道:“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厉时辰终于点点头道:“缝合吧。”
……
已经是深夜了,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纪倾城被推了出去。
厉时辰匆匆走出手术室,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十几个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忽然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身体和精神的透支。
“你还好吧?”毛软跟出来,有些担心地看向厉时辰。“从没见过你这样。”
虽然是个大手术,但是也算不上难以攻克,厉时辰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不该是这样。
“还好……”厉时辰疲惫地说。
“纪倾城到底是你什么人?”毛软靠在墙边,好奇地问:“你不是有未婚妻的吗?”
他们之间的交流一向很直白,厉时辰也不隐瞒毛软,道:“她是我未婚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