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从唐徊身上散开,将他和青棱笼在其中。
他贴近青棱,双不由分说圈紧她的腰,低头盯着她。她唇瓣有丝挑衅而狡诈的笑,眉眼却是温柔的。
“你故意的?”唐徊的语气没有起伏,可眼里却波澜沉潜。
属于“殊迟”的动听声音,低沉慵懒,有种无法直言的诱惑。
“故意什么?”她撇撇唇,手指把玩起他散落鬓边的发。
唐徊见她装傻充愣,倏尔笑起。
“青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男人,我嫉妒,我不喜欢他靠近你。”
直白的让人想装傻都没办法的话,让她的笑一滞。
“我和裴兄只是朋友。”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对他解释。
“我不管,我就是嫉妒,就是不喜欢。”他将脸凑近盯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花来,“你知道男人嫉妒时,会怎样?”
他虽在发脾气,脸上的笑却全然不带怒意。相反他笑得更加温柔,眼眸微眯,眉色轻扬,从前属于殊迟的少年意气和英挺飞扬,竟被另一种气息取代。
撩拔而勾人的神色,不用言语动作就能让人心头酥麻。
青棱咬唇疑惑——“殊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会怎样?”她不解问道。
“会这样。”
他笑声里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趁她还在疑惑中,以手抚向她的脸颊,唇猛地粘过去。
青棱瞪大眼眸。
冰凉的唇瓣似被火灼过,烫意烧入心头,却如藤蔓落地生根,瞬间爬满心房。
他吻来时,唇边的坏笑还没收起,挑弄地擦了擦她柔软的唇,才转为轻吮细咬,将她唇瓣含到口中尝个彻底后,方挑舌而入,肆无忌惮地与她的舌尖如藤蔓般纠缠。
搁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似乎要将她融进胸膛。
青棱觉得自己像被阳光拥抱,冰冷的身体感染他的温度,不再寒凉入骨。
他的吻,让人愉悦。
她闭起眼眸,腰往后微弯,让半身重量都落到他掌间,双手攀上他的后颈,生涩地回应他,像海中刚长成的幼嫩丛藻。
许久之后,唐徊喘了几口气,艰难从她唇上离开。
青棱仰头望他,眼里有些意犹未尽的神色,水光潋滟,不言不语地蛊惑他。
“你……”唐徊欲言又止。
他以为自己凭借这个吻惩罚她,谁知她却一反常态的回应了他,结果反而搅得他差点失控。
也不知是谁在惩罚谁。
时间地点都不对,他不能拿她怎样,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挑弄他?
唐徊想着想着,忍不住挑眉看她,可一瞅她的模样,心又跟着松软麻痒。
她这毫无意识的风情,最后蛊惑人心。
青棱可没那诸多想法,她就是觉得这个吻……让人舒服而已。
“殊迟……”一开口,她的声音就无端绵软。
“嗯?”唐徊又是一番心猿意马。
那年山野里不知世事的少女,好像突然间长大似的——他仅指男女情事这方面。
唐徊被她撩得实在难忍,又想不管不顾地吻下去。
青棱声音却忽然转脆。
“你臭死了!”她捏了鼻子,把他推开。
唐徊刚才在黑城里一番杀戳,身上衣裳沾满鲜血,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他低头看看自己,也皱了眉。
青棱从他怀中脱身而出,弹指往他身上兜头洒下一阵水,把他浇得湿透。
“好好洗洗,我先出去了。”她说着,身影倏尔不见,人已出了白雾。
外界,裴不回已与边族与妄语镇的人站在满眼狼藉的黑城之中。
“青棱。”裴不回见她出现,便从操纵着机甲战龙朝她飞来。
青棱点点头,视线扫过地上。
黑城中站满了修士,正各自倚靠着残垣断壁或站或坐,调息疗伤,见到她出现,便都站起,虽然形容狼狈憔悴,但望着她的眼神仍旧充满了兴奋。
这其中尤以妄语镇的修士最为激动。
黑城法阵被破,妄语镇已毁,然而这些修士在妄语镇中生存许久,早将信仰交予付之,将之当作避世之所,可这千年来妄听与黑城双主尽皆失踪,让妄语镇的修士失了主心骨,虽有裴不回在,但到底不比妄听地位。
如今他们回来,是以妄语镇的修士比起任何人都来得兴奋。
“参见城主!参见妄听神!”妄语镇的修士当即跪拜在地,伏地行礼。
黑城响起一片参拜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