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去那里。”
白嫩嫩的手指向了湖对岸的洞府。
“蠢虫,你自己不会走吗?”妄听被她压得一怒,站起来重重跳了两下,发现自己被小噬灵粘得死紧,他便怒而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疾掠去。
“走吧,陪我过寿辰。”殊迟拉起青棱的手,跟在他们后面飞过。
湖水之上涟漪点点,是四人踏水而过的波纹。
湖畔的洞府只是简陋的洞室,青棱早已探过。
洞里一共三间石室,两小一大,最大的那间石室室顶有个洞口,可接引这古芥圣境中的光线与灵气之源,是以这间石室是整个圣境中灵气最充沛之所在,但这对青棱而言毫无作用,因此她也从不呆在洞府中。
妄听与小噬灵在洞外停了脚步,青棱却被殊迟拉着走进洞中。
洞府还是那个洞府,只是变了番景象罢了。
原本空荡荡的石室,不知何时铺满花朵,紫蓝二色的太奚花从墙铺到地。
太奚花是她交给妄听种植的仙药所开之花,太奚根入药,太奚花并无用处,想不到被他们拿来布置这石洞。
可……这石洞布置来干嘛?
青棱纳闷。
殊迟看她脸上除了疑惑之外没任何喜色,便暗道一声:“不解风情的女人!”
“什么?”青棱听得真切,却不明其意。
“没什么。”他又拉着她朝里迈去。
这条花路直达最里面的石室。
隔着段距离,青棱看见那石室里飞舞的素青绫帐和虹色的光芒,光线晃动着,像烛火摇曳。
“你们搞什么鬼?”她在洞口停了脚步。
那洞里原本空无一物。
“青棱,我想……”殊迟站到她面前,郑重开口,“求你双修。”
什么?!
青棱愕然不已。
趁着她失神之际,殊迟拉了她,很快进了这间石室。
石室的墙上,不知何嵌了几十树珊瑚,珊瑚不足巴掌大小,却都发出璀璨的七色虹光,照出满眼缭乱春色,青绫幔帐之下是雕琢成团莲的玉榻,榻上铺着雪白细羽,懒散而舒适。
莲榻正前方,有张沉木桌,桌上放了两树通红珊瑚,似红烛般动人,珊瑚之下有一小坛酒并两只蓝晶酒杯;莲榻右侧,是个同样雕成团莲花样的石几,几上搁着面镜子,再过去些立着个四扇屏风,屏风上画着蛟海四兽图,屏风后的角落里摆着落地的花瓶,插满太奚花……
这些陈设虽谈不上精美华丽,却也让这屋子像个寻常家室,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青棱一眼望去,便已看出这屋里的所有摆设,全是仙宝,并非普通家具陈设。
殊迟这是掏空了自己的储物袋,拿蛟海的重宝来布置这屋子了。
“青棱,我们出不去,我给不了你盛大的双修结礼,这里一切虽是我尽力而为,却也委屈你了,可我不想再等了。青棱,你既应允了与我一起,那便全我求娶之心可好?天地为证,鬼神为媒,珊虫为客,我发誓穷我仙途,与你同行共生,此生不负!”
他想堂堂正正地拥有她,方才对得起她铮然傲骨。
青棱怔怔看他。
少年的脸庞英俊迷人,眼里认真的光芒能打动世上最坚硬的心,可是……他却不是她心里的人。
唐徊……若他在该多好?若是他在,她就不用面对这样的矛盾,也不会生出强烈的愧疚。
可他却回不来了,上穷碧落下达黄泉,他都回不来。
仙途渺茫,迟早有一日,她会忘记唐徊这个人,忘记恨过爱过的日子。
“胡闹!现在还有时间想这些?”她垂了眼帘,冷冽开口,“当务之急是回天仁!看来我给你的磨炼还不够,才让你有心思摆弄这些多余的东西。”
“多余?只要和你有关,再怎么花心思都不算多余。”殊迟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腕。
“够了,修仙之人怎会如此耽于儿女情长!殊迟,你太让人失望了,跟我出来!”青棱抬时已沉了眼,她手臂一甩,震开他的手。
这一震怒,她释出仙威,身上添了肃然之气,凛然不可犯。
殊迟却管不了许多,他身形一晃,拦到她面前,
“青棱,你在逃避什么?”他俯身压去,将她圈进怀中。
“逃避?”青棱皱眉。
“你在逃避你的感情。你明明对我动情,却又不敢承认,你害怕你一旦承认了,就是对不起他,你会愧疚会难过!”殊迟动听的声音里透出怒气,“可是青棱,他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你没有对不起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你再说一遍他死了试试看?”青棱语气森然,手化利爪掐上他的喉咙。
杀气闪现。
“我说他死了!在你眼前的是我,古魔殊迟,以后陪你的也是我!”殊迟倔强开口,眼里有些红丝,死守着阵地不退缩。
青棱收紧手,他脖子之上随之泛起红痕。
“青棱,到底是我耽于儿女情长,还是你沉于旧情不愿前行?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无惧她的杀气,手臂仍将她紧紧束在自己怀里。
“闭嘴!”青棱满眼怒意,“殊迟,最后和你说一次,别和他相提并论!”
“……”殊迟眯了眼眸,遮起眸中痛怒。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她见他沉默,手紧了紧才松开,重重收回。
“那你就杀了我!”他忽然不管不顾地俯头,狠狠缠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