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探望何喻的人是付晨山,何喻其实挺失望的,他更希望能来的人是他的母亲或者姐姐。
付晨山告诉何喻,他母亲身体不好,最近住进了医院。
何喻很紧张,问了付晨山很多,付晨山能告诉他的却不多,何喻难受地将头埋在手臂上,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
而乔慕冬不知道是见了什么人,显然情绪也不好,晚上熄灯之后,乔慕冬躺在床上,踢了一下何喻的床板,说:“下来。”
何喻身体颤抖一下,没有动。
乔慕冬说:“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
何喻仍然没有动。
乔慕冬从床上起来,朝上铺爬去。
床铺晃动起来,何喻看到乔慕冬从床梯爬上来,想要推他,可是他没有乔慕冬力气大,乔慕冬将自己挤上了狭窄的单人床,抱住何喻一起躺下。
何喻说:“值班的警察会看到的。”
乔慕冬说:“怕他什么。”
何喻沉默着,他没有心情和乔慕冬争吵。
乔慕冬却也很安静,就像是单纯想要找个娃娃抱着小孩子,长而有力的胳膊把何喻往自己胸前一箍,就没了别的动作,在黑暗中沉默地睁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乔慕冬低下头去,猛然发现何喻也根本没睡,睁着眼睛在发愣。
其实何喻是长得不错,在监狱里这一帮又臭又脏的男人里面,显得格外白净好看,不过还不至于说有多漂亮。乔慕冬以前在外面混的时候,身边也跟过不同的男人,有妖的有漂亮的,单纯可爱的也有,可是像何喻这样的,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说白了,他跟何喻是在不同环境下长大的,虽然家庭条件都不怎么好,可是乔慕冬身边从来没有过努力读书,认真而平凡生活着的人,就像他们经常用来嘲讽何喻的那一句:大学生。
乔慕冬没想把何喻怎么样,监狱里没那个环境,最多不过大家互相摸一摸,发泄一下。可是何喻不配合,他还真没想过要强来,就是招惹他一下,就跟小男孩招惹坐在前面的小女生一样。
可是今天见过凌强,乔慕冬的心情很不好,被关在这里,他又找不到任何能够把自己负面情绪释放出去的渠道,这时候看着黑暗中何喻闪着亮光的眼睛,突然就心里痒了一下。他埋下头来,亲了亲何喻的额头。
何喻有些发愣,抬头看他。
乔慕冬想要吻住何喻的嘴唇。
突然,何喻便猛烈挣扎起来,床铺剧烈晃动他也顾不上,使足了力气要将乔慕冬从自己床上掀下去。
另外两个人都被惊醒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何喻床上晃动的人影,还有挣扎推打的声音,何喻喘息着,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们都以为是乔慕冬要对何喻强来,两个人吓得不敢说话,在床上一动不动。
很快,狱警赶过来了,打开了门把乔慕冬从何喻床上揪下来。他用警棍用力敲了一下床梯,发出金属颤动的响声,他指着乔慕冬说:“再不老实关你禁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bluefish、老昙、-小娘炮~的地雷,还有陆悠悠给专栏扔的地雷=3=
☆、全文完
乔慕冬跟何喻开始了冷战。
第二天中午吃饭,乔慕冬难得地没有坐在何喻身边,他端着自己的盘子,坐在了何喻身后那一桌。
何喻旁边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就像大家都默认了他和乔慕冬的那种关系一样,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被乔慕冬给抛弃了。
何喻并没有因为乔慕冬离他远了一些就变得更有胃口,他依然觉得吃不下饭,而且今天没有人强迫他吃东西了。
下午晚饭前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有两、三个人来找何喻的麻烦,就是单纯无意义地口头上找他麻烦,大家的生活都太苦闷单调,需要一些调剂,而这种环境下,仿佛异类的何喻就只能作为大家生活的调剂。
有人搭着何喻肩膀,掐了掐他的脸,何喻什么都没说,在球场上打球的乔慕冬也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转头朝这边看。
何喻不说话不反抗,那些人说了几句就觉得没意思了,不再逗他了。何喻自己一个人走到角落坐下,看着乔慕冬去向狱警讨烟,忽然也觉得心痒难耐,很想抽上一口。
这种冷战持续了三、四天,乔慕冬其实已经气消了,他仍然没有找何喻说话,无非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愿意就算了,谁还要强迫谁不成。
那时候乔慕冬也想不到,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两个人或许也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乔慕冬跟何喻所在的三监区新进来的一个犯人,这些日子老是有意无意地找乔慕冬麻烦。男人火气上来了,一个眼神不对都可能打起来,更何况这种没办法泻火的环境下,每天都要见面,难免会有些磨磨蹭蹭的。
不过那个人有心找乔慕冬麻烦,何喻都看出来了。其实乔慕冬嚣张的个性,确实容易惹人反感,就连何喻有时候也巴不得能够有人出来收拾他一顿。
当然两个人没能打起来,就是磕磕蹭蹭的,搞得乔慕冬火气有点大。
那天中午,乔慕冬被那个人用汤倒在手臂上,本来就是夏天,汤水又烫,乔慕冬的火气蹭就上来了,他猛然站了起来,同时狱警吹着哨子挥舞着警棍小跑着过来,呼喝道:“坐下!”
乔慕冬强压下怒气,举手说:“报告!有人用汤烫我。”
狱警凑近了看,他手臂是被烫红了,不过他本来皮肤就黑,看起来也不算厉害,于是让那人给乔慕冬道了个歉,说:“谁也不许闹事!要闹事就别吃饭了!”
乔慕冬咒骂着把手臂擦干净,坐下来继续吃饭。何喻看完了热闹,也转回头来吃自己的东西。
吃完饭洗碗,乔慕冬把盘子哗啦啦往水池里面一扔,然后胡乱用水淋着。
由于工厂那边人手不够,最近从洗碗的小组又调了两个人过去,原先的四个人变成了现在的两个人。要先用洗洁精洗干净,还要擦干,然后放进消毒柜消毒,何喻跟狱警提过,两个人人手不够,狱警说那你就洗一个下午,什么时候洗完算完,不用去工厂那边做工了。
至于乔慕冬,狱警跟他说起时,他自己愿意留下来继续洗餐盘,于是就没人勉强他。监狱里时不时会有些关系户,可是也分级别的,看是谁打的招呼,自然待遇就不一样。乔慕冬这种,算是级别挺高的。
乔慕冬手臂还发着红,一碰就疼,他做起事来有些漫不经心,何喻从旁边经过时,被他淋了一身的水。
夏天的囚服单薄,被水浸湿就完全贴在了何喻身上,显出消瘦的腰线来。
乔慕冬看着,觉得有些心痒难耐,但他也就是看看罢了。
何喻也觉得有气,工作一下子加重,就算不用去工厂,如果这边的盘子洗不完,那么下午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也没有了,而乔慕冬这副消极怠工的模样,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
何喻把面前的餐盘擦干净,放进消毒柜里,回过身看到乔慕冬面前的池子里泡着一堆盘子,也没放洗洁精,就这么放水冲着。他走过去,从乔慕冬面前的池子里抱起一大摞盘子,然后往自己那边的水池走去。
还沾着油污的盘子蹭在了乔慕冬衣服上,然后又撞了他手臂一下。
乔慕冬顿时发火了,一把揪着何喻将人扯到面前,何喻手中的盘子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