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摆摊的小贩拿着货品吆喝叫卖,门铺里的掌柜来往接待客人未曾歇脚。如此,更不用说茶馆酒肆,理所当然更是不受影响。
京里头的酒馆,最为翘楚的一共两家。西街的听风和东街的大吉,若讲起这两家酒馆,那可是有的说头。
大吉酒馆,那是京城商户韩家产业,若说这酒馆,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缺好厨子,同样的一道菜,做起来别的就是不比大吉好,更别说其琳琅满目的酒类,好喝不说,还非常齐全。若是想喝酒的,进大吉是准没错的。大吉酒馆装潢可是贵气,要价也是极贵,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寻常百姓,多半只能远远瞧上一眼,没法进去坐上半响。因此,往往也是只可远观的地方。
再来说说这听风。这听风,在百姓之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更神的是,做到和京中韩家分庭抗礼,只用了短短的半年!
也不说是半年……
总而言之,里头门道多了去。
四年前,西街正道铺上的一家酒楼被人买下,从此闭门整修。其先,并没有人在意它。毕竟,在这局势瞬息万变的京城里,弱者被强者取代,那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可时间久了,大家就渐渐在意了起来。
百姓止不住地议论,这酒楼铺子究竟被谁买下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不怪百姓好奇,这京里头的东西,寸土寸金,没有哪户人会放着主街上的二楼铺子不动。哪怕是没得银子动工,只要租出去,那也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
可是它就是没动静。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这闹市中大门紧闭的地方。商户们便起了心思打听。京城的铺子买卖起来并不容易,很难买下,也很难用合适的价格买下。多半时候,是有市无价的情况,既然如此,自然是要打听一下主人家要不要卖缺不缺银子什么的。
可是人家回话了,不卖!
因着这样,这地方又热闹起了一阵。如此一来二去,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
终于,在两年后的一个冬天,酒楼外头架起了竹架子,被人用几块大黑布给裹了起来。大家又开始凑热闹,甚至有好奇心的孩子,还会钻到黑布里头想要瞧瞧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也没什么不一样,它只是就这么待了一阵时间。好几个月过去了,就在大家又开始习惯西街上这一奇景的时候,这铺子贴起了雇人告示。单单一个跑堂,都被要求是秀才之上,打手,更是明目张胆的要求离队士兵。雇佣的价钱,比其它地方高了整整三倍!
这可不是开玩笑,三倍的价钱,如若是泡堂,顶得上两个私塾先生了。
这份告示就这么被人议论了两个月。没人敢去应它。
在高熏,文人地位极高,又怎么可能会委身去做一家酒楼泡堂?就算它给的银钱很多,也挨不住面子不是?打手方面倒是有好几个人去了,只是都是武人,说了半天也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紧接着,雇佣的待遇又贴了出来。年终奖金是什么?一年十三个月的薪资是什么?做五休二又是什么?退休金是什么?工龄工资是什么?这些都是什么!
就这样,他们又议论了几个月。
之后,前往参加应聘的人也就多了,但是回来的秀才跑堂们,除了一头雾水以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秀才们大多嘴硬,说是去瞧瞧热闹。可是人家一番挑三拣四下来,又是考功课又是写字做诗的,竟然隐约都没了信心。甚至有些紧张自己会不会被选上。
大家觉得更奇了,因此第二波告示贴出来后,更多的人去试试运气。
一年过去了。
于是整整三年,没人知道这酒楼背后的东家是谁,没人知道这酒楼究竟要用来做什么。可是,它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到了第四年,终于传出了人员选拔的消息,说的是工钱照付,但得要再选一轮,跟着酒楼的人离开,且半年之内不得离开,否则,将要支付极重的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