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在说谁呢?
相田费解的想着,难以从掌门面具一般沉稳的脸色上看出答案。
“还有一件事……想等掌门大人回来再做定夺。”
“嗯?”
“是这样的。在您离开之前曾经叮嘱颜兰玉看管那两个囚犯,但是现在囚犯却逃跑了。颜兰玉犯有失职之罪,理应按照门规加以处罚!只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您不回来的话,我们不好擅自对他……”
“算了吧,”掌门淡淡的道,“他已经伤得够重的了。”
“但是!”相田膝行上前,激动道:“那两个犯人逃走得蹊跷啊!他们如何能巧妙避开秘宗门里的式神,又如何能在我们发现之前跑出那么远?肯定有人暗下襄助他们啊!再说颜兰玉明明……”
“你想怎么办呢,相田?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亲手对他动刑的。”
掌门微微的笑着,脸色毫无变化,甚至连说话声音都非常温和:
“——当初他选择侍奉我而不是你,真的对你刺激那么大么,一直到今天都念念不忘?”
“……”相田突然闭了嘴,脸色青红交错,难看无比。
此时房间外还有几个弟子守着,虽然隔着纸门,两人说话的声音却还能隐约传来,一时所有人脸色都有点掩饰不了的怪异。
“我……如果掌门大人下不了手,我愿意为掌门代劳!”相田霍然起身,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吼道:“别的暂且不谈,秘宗门所有人都必须遵守门规,这也是您当初亲口说过的!不能因为颜兰玉一人玩忽职守,就为他开了不用遵守门规的先例!”
掌门端茶喝了一口,冷淡道:“既然这样,你也不用问我的意思了。去跟刑堂师傅商量一下,按照门规办吧。”
相田深深鞠了一躬,厉声道:“——是!”
很多年之后,松岛优子以为颜兰玉一直弱不禁风,是个学什么都不成的废物,其实那只是她不了解当年那段被尘封了的往事。
那一年冬天囚犯逃走后不久,颜兰玉因为玩忽职守,放走囚犯,被相田师叔执以门规,绑在石椅上挑断了两根手筋。
当时颜兰玉腹部刀伤未愈,身体非常虚弱,双手伤口便再也没有养好,有时还会因为神经受伤而微微发抖。掌门把他抱回去用药水泡了几个月,之后虽然表面痊愈了,内里的损伤却始终留了下来。
“总有一天你得还我……”行刑的时候颜兰玉盯着相田,一向沉默柔顺的脸上竟然带着惊人的戾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还回这笔账,你给我记着……你给我记着!”
牢房里只有他们两人,相田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轻蔑一笑:“认清现实吧!你有可能办得到吗?”
少年感到冰凉的刀锋按在手腕上,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能办到吗?
如果是于靖忠那种男人,如果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那么应该能吧。
剧痛来临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于靖忠临走时郑重其事的脸,那人明明满脸血污,狼狈不堪,眼神却有着惊人的坚定和可靠。
“小兄弟,如今你帮了我,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两年之后我还要来日本一趟,到那时如果你想,我就带你回国安局,这样可以吗?”
回国安局又怎么样呢,成为一个像于靖忠那样的特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