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出过这种事……”
“这可是快秋收了……”
“地里怎么办……”
狗剩跟山官相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里正两个儿子用力敲了敲手里的锣鼓,让人群安静下来。
“听我老头子说一句,若是家里还有余钱,都拿钱去抵了罢,还是地里粮食实在,再则县太老爷和那些衙役实在不是好相与的……当日有位里正不过提了句可否缓到秋收后,叫几名凶神恶煞的衙役差点儿没乱棍打死……”
人群猛地又是一阵议论。
里正站了会儿,唉声叹气的回去了……
狗剩被烫伤真正是吓着了李大花,以前必定还舍不得银钱,这次主动就拿了半两银子并一串铜子儿出来——连山官的都帮忙出了。
“晓得你们俩买了那一山的东西回来,手里还有才怪,平日尽怨老娘手里紧,这会儿晓得了……”李大花一指头一指头的点在狗剩额头上训道。
狗剩“嘿嘿”笑着,连声讨饶。
李大花看大儿子两边颜色不一样的脸,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时,狗剩也沉闷起来。
镇上好些铺子都叫县太老爷各种各样的亲戚顶了去,个个都是大爷,买东西的人倒要陪尽小心,否则轻易脱不得身!
山官什么都没说,只越发精心的伺候地里的庄稼……
县衙一修就是三个多月,大概有了这档子事儿,税收还是照往年,只镇上商人大伤元气。
过冬前,屯子里又来了一批从镇上搬出来的人,他们照旧在屯子口搭窝棚过日子。
屯子里人都有意无意的避着那一群人。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论如何冲突还是来了。
这里人不晓得保护植被、合理利用之类的东西,但是去年有屯子糟了泥石流的灾这记忆还新鲜着,砍柴的时候都自觉的找死树或者多走几步路去树木密集些的地方。
新搬来的这一群人却不管了,他们没板车,又急着攒柴,离屯子最近的一个山坡,去年好容易留下来的几棵大树都叫人给放了。
里正带着几个后生去找他们挨家挨户的说理——
“若是没柴,今年冬天都冻死了,哪还管明年是不是会有劳什子泥石流……”
“……莫不是欺负我们是新来的……”
“山上的树是你家的……”
向来受人信赖的老里正碰了一鼻子灰,屯子里人个个义愤填膺,有性子暴的当即就说要把那群人撵走,闹了好几次 ,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