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参见太子殿下。”关欣怡带着如意下跪。
“免礼,关姑娘快坐下。”太子今日一反前一次的无礼,此时此刻他非常的和颜悦色。
关欣怡起身后摇了摇头:“身份有别,民女还是站着回话吧。”
那太监闻言立刻不高兴地指责道:“你这女人真不识抬举,太子殿下……”
太子抬手阻止了太监的抱怨,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关姑娘应邀来此是贵客,岂能怠慢?”
太监被批评后忙点头哈腰地认错,随后又向关欣怡道歉,变脸速度令人不忍直视。
关欣怡见太子如此态度,心头提防更甚,她神色恭敬地问:“不知太子殿下叫民女过来有何吩咐?”
太子见邀她一同用餐被拒,便也没再勉强,笑着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见见关姑娘罢了,上一次会面我们是有些误会,这次邀你来是想为上次本太子的鲁莽道歉,关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太子太客气了,民女感到惶恐。”关欣怡这话到是说的实话,太子态度越是不正常她越是感到不安。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太子没再客套,反到是说起了别的话题:“听闻今日的官司关状师表现极为出色,将经验老道的陈状师都怼得无还手之力,可惜本太子身在宫中不便去观审,否则也能好好欣赏下关姑娘的风采,一想到关姑娘的风姿被那么多男人见到,本太子这心里……滋味可不太好受啊。”
说完话后,太子望向关欣怡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站在自家主子身后的如意闻言差点像是被雷霹了般,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雷霹焦了一样散发着糊味。
苍天大地,这个太子此时是在对着小姐发骚呢?娘啊,这太可怕了,见识到上一次太子的极品不好惹,此时再看到他化身为多情温柔男子的模样,如意真心接受不良,感觉隐隐有些反胃。
如意快皱成菊花的脸实在是过于显眼,让人想忽视都难,太子眉头微拧,不悦地问关欣怡:“你的丫环怎么了?脸都快拧成抹布了!”
关欣怡闻言一回头,正好看到如意捂着不停抖动的双眉的糗样。
“回、回太子殿下,奴婢出门前吃太多了,有点反胃……”如意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像是怕太子着恼,忙战战兢兢地道歉,“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想这个时候泛恶心的。”
“好了,看在你主子的面上本太子不与你一般见识,去站远点!”太子总觉得这丫环说的话真实性很值得怀疑,因今晚他要作一名温柔体贴的太子,是以强忍着想让人打她板子的冲动只让她滚远一点。
如意一脸歉意地看了眼关欣怡,见小姐点了点头,她捂着羞愧的脸走开一段距离后停下。
“这丫环疏于管教,是民女教导不周,让太子见笑了。”关欣怡僵着脸说道。
“无妨,如此才看出来关姑娘心善,会体恤下人,这等胸怀性情若是进了东宫作女主人之一,那定是本太子之福啊!”太子很快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又说起了暧昧不清的话。
关欣怡闻言大惊,忙道:“太子快别开此玩笑,民女年长且出身乡下,没见过世面……”
太子一抬手插话道:“关姑娘客气了,年龄大不是问题,不是有句俗话叫‘女大三,抱金砖’吗?大三岁不是事,至于出身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令尊目前已是侯爷,关姑娘身为侯爷嫡女谁敢说你身份低?作太子妃是勉强了些,但是作太子良娣却是可以的!”
太子虽只比皇长子小几个月,但他已经通晓人事,教他开荤的正是比他年长的宫女,是以明明才十四岁,说起**的话来却是半点不含糊。
完了,她更想吐了怎么办?如意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抽搐了,忙躬着腰将头埋得更低,这太子今晚是脑抽了吧?居然干起勾引良家妇女的事来了!
关欣怡也想吐,但她比如意要沉得住气,僵着脸道:“太子殿下您……”
太子再次抬手阻止了她的话,以着一副施恩者的姿态道:“只要关姑娘在下堂官司中放手输给陈状师,本太子便会恳请父皇下旨,许你作本太子的良娣!整个京城中想作良娣的女子数不胜数,本太子如今将这个机会送给你,关姑娘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如何取舍。”
说完后便端起茶杯来喝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在太子看来,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多少市面的女子,听到有机会作太子良娣定会如猫见了鱼腥般疯狂地粘上来,何况自己不但身份尊贵,模样长得也很俊俏,自己不给她希望,兴许关欣怡不会奢想什么,但此时他抛出了诱人的饵,她会不上钩?
此时正猫腰看地的如意无声冷笑,她都要忍不住同情太子了,真的,因为并非所有人都会如他这般蠢得自大的!
如果他说“如果你官司打赢了我立刻纳你作良娣”,兴许小姐官司还会输得快点!
第94章 朝廷局势
关欣怡有猜到太子叫她过来是想威胁或利诱她放弃打官司, 但真真没想到他是以纳她为良娣为饵要她答应他的要求。
诚然,对于一名真正没什么见识又虚荣心很强的女人来讲,作太子良娣那绝对是天大的诱惑, 但对于她来说,这根本就不是诱惑而是惊吓!
“太子殿下,民女不敢奢想进东宫,还请太子莫要再开此等玩笑了!”关欣怡强忍着像吞了苍蝇般反胃感, 一脸严肃地回道。
太子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不但没有迎来对方含羞带怯或是欣喜,反到被拒绝了!他仔细打量了下关欣怡的表情,发现她脸上一点点疑似喜悦或害羞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有不悦、不愿!
“你可知道什么是太子良娣?那可是仅次于太子妃的身份, 是太子侧妃!这等于什么?若以后本太子……总之太子良娣身份尊贵得很,机会只有一次, 关姑娘可得好好考虑一下!”太子毕竟高高在上惯了, 习惯被人巴结追捧,不习惯被嫌弃或拒绝,加上这阵子皇长子回来了,还非常受父皇重视, 他地位尴尬心情不好,此时本来志在必得,结果还被他没当回事的关欣怡拒绝,表情立刻难看起来,他有些怀疑她乡下来的,太蠢, 不知太子良娣是什么。
关欣怡知道太子没敢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太子以后若有机会当皇帝,那太子良娣只要不犯错最差也会有个妃位,这自然地位高贵,但再高贵她也不稀罕!
“民女就是因为知道良娣的尊贵才不敢接受,望太子殿下三思!”关欣怡心情很差,眼前这位是太子,她还得忍着脾气,若是在青山县有人敢这么对她,早一鞭子抽上去了!
“你这女人真不识抬举!”太子身边的太监怒了,大肆嚷嚷起来。
这次太子没有像前一次那样批评他,而是沉着脸瞪着关欣怡,显然也觉得她很不识抬举。
关欣怡低着头垂眸望地,她是用无声表示抗议,但在太子等人面前则是做错了事正胆战心惊呢。
太子瞪着关欣怡,瞪着瞪着突然想到一件事,语带试探地道:“听说在青山县的时候你们一家便与江沐尘那厮关系不错,此时一同进京不说,江家还对你们父女多番照料,哦,本太子想起来了,上一次见面还是江夫人将你们带走的,看来你们两家关系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走得近,莫非是两家已经达成了什么默契?”
关欣怡回答得颇为模棱两可:“江家人都是热心肠,我们父女二人都很感激。”
“看来本太子的怀疑也有几分道理,江家目前适婚的只有江沐尘,也对,对于你们这些女人来说,他的年龄、家世、样貌都很吸引你们,但关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即便令尊被封为了侯爷,那关家根基也极浅,与江家这等百年旺族根本不能比,以你的身份顶多也只是作良妾而已,想作正妻还困难得很!”太子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手指在餐桌上敲了敲语重心长地道,“既然都作不了正妻,那是作一名以后地位不可估量的太子良娣,还是一名世家嫡次子的良妾,关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选哪一个于你和你们关家来讲更有利吧?”
关欣怡差点就怒了,这太子也太看不起人了!她不是傻子,相对来说,太子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即便她在官司上故意输了,他也做不到让她作太子良娣,就凭她与皇长子的关系,皇帝不会答应,德妃及黄家人都不会同意!
太子肯定知道这些,却还是拿这个他所谓的“诱饵”侮辱她,想来是以为她想不明白这些事且目光短浅会上当,他纯粹是想骗她输了官司后就当没有过今晚与她谈判的事!
孰可忍孰不可忍,关欣怡气笑了,抬眸望着太子:“殿下说得这般信誓旦旦,可民女觉得还是有些风险,不如您先去向圣上请旨,民女亲眼看到圣上的御旨再好好考虑下太子的建议如何?”
“你!”太子闻言大怒,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大声质问,“你这女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民女并不傻,不相信太子殿下说的话而已!还有,民女对于东宫的生活并不感兴趣,您不用再白费心思了!”关欣怡的脾气也只允许她“忍辱负重”一小会,时间久了她就受不了了,想到某些原则问题,又忍不住冷着脸道,“民女自选择作一名状师起,就要对状师这个行业怀有一份责任心,若因能力有限输了官司那也因为努力了而问心无愧,但若是因为某些不光彩的原因而故意输官司害了委托人,那可是状师界的耻辱,良心上的那一关我也过不去!”
太子大概从未被人这么给没脸过,确切地说是未被身份如此平凡的人这般不客气地驳斥过,别说他一时没回过神来,他身边的太监都气得除了抖着手指着她外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有人自正门处走了进来,清朗的声音随之传来:“太子殿下好兴致,阴谋手段都用到这里来了,不知圣上可知道殿下的作为?明日微臣正好要进宫面圣,想必圣上对于殿下今日的所作所为会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