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我这就起来。”施宁抿抿嘴唇,一狠心就站起来,然后抽过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当他去拽印心手中的里衣时,印心却不给他。
“那里没擦干净。”印心用眼尾瞟了瞟施宁那处。
“……”施宁也不羞涩,拿着毛巾来回擦几遍,然后一甩毛巾,伸手向他要里衣。
“给。”印心笑眯眯,叫里衣交给他道。
“谢谢了……”施宁说道,细细穿上衣袍和裤子,在印心面前摆整好自己,而后才伸手摸摸印心的臂膀,“咳咳,伺候得不错,我很满意。”说罢,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呵,往哪儿跑?”印心一出手,便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把施宁抓在手里。
“啊,放开我!”施宁叫道:“你想怎么样,又想掐死我?你掐吧掐吧,我死了做鬼来缠着你!”
“闭嘴!吵死了。”印心一把捂住施宁的嘴,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些。初见施宁的时候,还觉得这小子挺安静的,没成想也有这么吵闹的时候。
“唔唔!”施宁挣扎了两下,突然张嘴咬住印心的手指。
“你干什么?”手上的温热湿滑,令印心一惊,他险些一掌就袭向施宁。
“谁叫你捂住我的嘴……”施宁也害怕了,不敢再和印心开玩笑,他看了印心一眼,然后埋头冲进里屋。
印心在原地怔怔发呆了一会儿,移步跟进去。只见到床上隆起一团,看不见施宁的头也看不见他的脚。
“我睡着了,你请便吧,记得帮我关门。”被窝里传来施宁闷闷的声音。
“你那脖子。”印心难得正常地道,也许施宁不信,但是印心真的有在意他的脖子。之前是气极了,不曾注意力道,更没想到施宁这么不经事。
“脖子没什么,我明天再上药。”施宁躲在被子里说道,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亮亮地,因为印心还关心他。
“哼,随你去吧。”印心说道,觉得被施宁咬过的手指一片湿凉。他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挥袖而去。
房门被关上之后,施宁终于探出头来,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他怎么不记得,初见时的印心有这么难伺候。
当时他和印心根本没有这么些事,就是直接被送到印心的床上,一夜之后,印心对他从始至终都是好的。
难不成……就是差了中间睡觉那一截儿?
施宁脑子发热地想,要不改天爬上印心的床,和他睡上一觉。指不定到时候就好了,又跟从前一样对他好。而不是跟现在似地,竟敢对他动手了都。
“哼,你等着,瞧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施宁从新躺回去被窝里,在睡梦中梦着,等他睡了印心以后,是怎么样把那人踩在地下□□,又是怎么样使唤骡子一样使唤他的。
☆、第10章
这一夜,注定睡不安稳。施宁才刚睡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听见有动静。他是个浅眠的人,只要有些微声响,就不太睡得着觉。
“外头怎么了。”施宁起身来轻声询问道,却才想起来,值夜的仆人只怕被印心赶走了。
此刻的他醒也醒了,就想去尿个尿。
“九千岁……”施宁隐约听到门外有人这么喊,然后又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清楚。他打开门,趁着朦胧的月色,只看到印心站在院中,负手背对着他。
“区区一个小贼你们都奈何不了,本大人要你们何用?”听到印心怒气冲冲道。
“千岁请恕罪,是属下无能……”
他还未说完,印心便抬起一脚,直直将他踹出三尺远。只见那锦衣卫,当场呕出一口血来,流了满下巴。但是他不敢有丝毫怨言,仍然爬起来跪着,说道:“千岁……请恕罪。”
“既然无能……”
“印心……”施宁屏住呼吸,慌张地喊了一声。
印心回头,见得一道白色身影掩在半开的门内,他盯了片刻,回头对锦衣卫道:“滚!”
“是,谢千岁饶命!”锦衣卫拜了拜,按住心头的欣喜,并不敢多留。他虽则好奇是谁直呼九千岁的名讳……
“出来!”印心对那道门内的施宁说道。
“砰!”施宁赶紧把门关上,细声道:“我去睡觉了。”
印心冷笑一声,飞身冲进施宁的房内,将里头的人抓在手中,他对他道:“睡觉,你这般喜欢偷看,本大人就随了你的意,带你一道瞧瞧,如何啊?”
“不如何,我困了,我回去睡觉。”施宁抓着自己的衣领说道,那印心手劲儿太大,险些把他的衣裳扯开来。
“哼,那可不成。”印心提起他,一把将人夹在腋下,然后似只燕子般飞出梅香园。
施宁又怕又冷,只好紧紧抱住印心的腰身。庆幸的是,印心那人喜欢华丽的服饰,这衣裳又繁琐又暖和。
“你要带我去哪里?”
“即刻起,嘴巴给我闭紧了。”印心未回答他,只警告了一句。他身轻如燕,轻功了得,施宁只看到身旁的事物飞速远去,不出片刻,就已经飞出了城中。
这时夜已深,四周更是安静,只有打更的更夫在打更,原来已经是二更天了。等到印心停下来时,施宁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只看到,前面一群锦衣卫,似乎在围攻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长七尺,看不清面容,但是很能看到他身手灵活,一个人对战六名锦衣卫依然游刃有余。
印心见了这般境况,当即冷哼一声,然后将施宁扔下,而他已似箭般冲出去。这一击快如闪电,只见那男子胸前生生受了一掌,闷哼一声被打得飞身出去。
随着那男子身形落地,印心也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在他面前,一面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裳,一面说道:“桥明月,你的二十四掌倒是了得,把本大人的锦衣卫都杀了好些个。”他笑吟吟地睇着地上狼狈的人:“不过,看来还是本大人的无名掌更胜一筹,呵呵呵呵……”
“呸!臭太监!就凭你也敢跟本公子相提并论,你不配!”桥明月咳着血说道,却暗里痛得龇牙咧嘴。这臭太监的武功果真不容小窥,打得人好痛!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不要做傻事,惹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印心负手说道:“告诉我吧,你们桥家枪还在不在?”
桥明月神色一暗,片刻之后才艰涩道:“早就不在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话锋一转,破罐子破摔道:“你要找桥家枪就去通天教找去,那个孽畜早就成了通天教的走狗,哼。”
“桥家枪并不重要,桥明月,你莫以为我是为了桥家枪才抓拿你?呵呵呵,本大人是好心救你。”印心说道。
“你?救我?”桥明月嗤笑道:“我却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救我?把我全家圈禁,那就叫做救我?臭太监,你未免太欺人太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