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名字念下来,被念到名字的面如死灰,一脸灰败绝望之色;而没被念到的也是早已冷汗浸透了衣衫,心跳的厉害,生怕下一个念到的就是自己。
“……岳劲、刘桓宇,”完了之后萧元帝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扫向下方:“传朕口谕,刚刚念到名字的人,还在为官的都给朕革职抄家,已经退出官场的找到现居地再抄家,所有的人都不可再入朝为官,后至三代亦不可入朝为官。而江浒虽私收贿赂,但念其本意乃是为国分忧,又并未做出不当之举,故免其罪臣之身。”
被点到名字的人猛然抬起头看向那位发怒的帝王,一听到后至三代都不可再入朝为官,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满脑子都是后代子孙的前途,他们哭喊出声连连求饶:“罪臣一时糊涂罪无可恕,愿接受处罚。可罪臣的后代何其无辜,还望陛下开恩,赦免罪臣牵连后代之罚。”
萧元帝却只是冷眼看着,眼里没有丝毫松动。
五年前,他将九弟这个隐患解决掉之后,就开始谋划将这些大臣们从朝中拔除,换上自己的亲信,免得事事都要听这些家伙的,窝囊至极。到现在,自己的根基已稳,也培育了不少人才,这些家伙的势力也都削减了不少,只等一个机会把这些家伙都从朝中拔除,换成自己培育的那些人。
现如今,多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至于此刻乾清宫内那些没被点到名字的,要么是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对江浒根本就无所求;要么则是在那事之后才上任的官员,没机会去求江浒。
可这一下子扯出来了这么多的人,虽说此事对于他们是事不关己,可那些人都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拉拢过来的,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人赶出了官场,等于他们之前的努力都算是白费了,叫他们如何甘心?
于是乎,这些人也跟着伏在地上,一脸肃穆的开口为刚刚那些人求情。
“陛下,此事牵连甚广,若当真要处罚,一时之间找谁来顶替他们为官?如此之下,官位空虚,定会动摇朝廷根基,望陛下三思!”
“常言道法不责众,此事虽是他们做的有欠妥当,但这么多人一次性处理起来也不是明智之举啊!”
萧元帝闻言怒极而笑,他指着后来求情的一波人:“好一个法不责众!犯了法你们还有理了?”
“此时无需再议,朕意已决,谁还敢再劝,就以同罪处置!”萧元帝阴狠的眼神扫向台下众人,叫他们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说一言。
而那些被点到名字的更是一副了无生愿的模样,满脸绝望的跪在地上。
“今日之事就此定夺,顶替这些蛀虫的人员朕心里已经有了名单,届时自会拟好圣旨交给吏部去处理。至于江言任职一事,其父既然无罪,那么命他为官也并无不可,你们也都给朕歇停点。”
“整日不知为朕分忧也就算了,还专门给朕找事,要你们何用!”说罢,萧元帝便看也不看众人一眼,一甩衣袖转身走了,徒留一群大臣们面面相觑。
见萧元帝已走,留下的官员们个个都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凶光,恶狠狠的瞪向卿砚,甚至还有人直接走了过去开口讥讽。
“江公子当真是好手段,比之尊父也不遑多让啊!”张启对着卿砚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都怪这贱人,害的自己这般境地。
卿砚闻言倒是好心情的眉眼弯弯,眼尾轻挑,一脸愉快的回道:“过奖过奖,张公子你若是不做亏心事,我也使不了手段啊。”语气是说不出的叫人牙痒痒。
张启见状更是恨不得生撕了对方,他狠狠地剐了对方一眼,呵呵讽道:“啧,江公子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怕只怕今日里得罪了这么多人,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卿砚轻轻的笑了出声,尾音勾啊勾的,撩人的紧,他掀了掀眼帘玩味的瞟了对方两眼,踱着优雅的步子在对方面前停下,微微倾身凑了过去,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对情侣在耳鬓厮磨,他在对方耳畔启唇轻声道:“知道么?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想要弄死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像只猫儿装虎似的对我呲牙咧嘴。”顿了顿,他不顾对方越来越青的脸色继续开口:“另外,请叫我江副院史。”
说罢,他无视了一群不善的看着他的众人,眼神远远的飘向萧尘所在的地方,轻轻眨了眨眼,眼波潋滟说不出的魅惑,他却像是不自知一般,姿态优雅的转身走了。
萧尘站在远处将对方所做的事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对方走后众人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微微弯起嘴角,清冷淡漠的眸子里少有的染上了笑意。冷眼扫了一下剩下的恨的牙痒痒的人,他抬起脚朝着卿砚离开的地方跟了上去。
一群蠢货!都快祸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猝不及防的,冷俊的青年停下了脚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侧过头来,露出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脸,以及眼尾处那颗血痣。他眼神朝着镜头一扫,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却叫人无端的感到心悸,感到害怕,众人仿佛在那平静无波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泯灭人性的冷血残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