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寒终于发现我了,已经是两节课后的大课间。原本对他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淡化。就好比在早饭总是吃不饱,在第二节课的时候总会觉得特别的饿,可是一直忍着,过了那会,饥饿感就会消失。期待也是一样。
他先是礼节性的问候了一下,询问了几句,嘱咐我要注意一切就离开了。这种公式化的语言,每次都会让我激动好久。可是这一次,心里却平静的吓人,一丝波澜也没有。我想这种感觉也许就是失望吧。钟寒是个好人,他温良礼让的对待每一个相识的人。他帮助我,只是因为他是班长,他有这个责任,仅此而已。我头一次这么清醒的感觉到对于钟寒感情的无望。那些所谓的为了我,不过是我主观的臆想。每次我被人欺负,他都会嘱咐我要小心,要注意,要好好养伤。但是从来没有问过我,疼不疼。从来没有问过这这样私人的问题。我很疼,疼的厉害,但是问我的人只有李渭然。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如此勤劳,日更2坑的份上,大家冒了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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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等我的脸上的伤完全长好,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寒假将至,原本以为放了寒假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运气。李渭然要了我家的地址和电话,这孙子真是阴魂不散。我和钟寒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只是留了而已,我等了一个假期,他没有给我打任何一个电话。
刚放假没两天,李渭然就找来了。我爸接起电话,他喊了声我的名字,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们家电话常响,不过都是找叶大夫或者舒护士长的。找叶琛的几乎没有,我爸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他刚刚做过手术恢复的病人。他大概也疑惑一直人缘差的要死的我什么时候会有要好的朋友。
我拿起电话,对面立刻传来李渭然的声音。原本我都想好了一通推脱的借口,可是拿起电话的时候,这孙子就说了两个字,出来。然后话筒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我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手机号,那时有手机的人还很少,大多数人用的还是BB机。
看着电话机灰色的显示屏发了会呆,我套了件羽绒服就准备出门,这还是反季打折的时候买的,我妈特喜欢在打折的时候买衣服,尤其是给我和我爹买衣服。黑色的羽绒服蓬起来,我把帽子扣在头上,缩着脖子出去了。北京的冬天很冷。这几天一直没有下雪,干冷干冷的天气让人特别不舒服。我从楼道里钻出来,呼吸出白色的哈气。
李渭然只是说让我出来,却没说清楚哪里,我走到1楼才想起来。难道让我去学校?我低着头往前走,想着要不要先去学校看看。忽然耳畔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我回过头,发现我家楼下的空地上,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牌还是白的。李渭然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衣摆被风吹乱,一个手搭载车门上。站在他面前,我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自卑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渭然穿便装,真他妈帅!我傻乎乎的站在他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你开车来的?”我问了一个特别二的问题。
“你可真丑。”他憋了我一眼说道。
“那我回去把过年的新衣服换上。”我指了指我家的玻璃。看着玉树临风,英气逼人的李渭然我也觉得自己猥琐极了。果然,出门前我应该拾掇一下,起码把脸洗干净。
“哈~”李渭然忽然笑了。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他总是嘲笑我,可是这次却不是。很干净很单纯的笑容。我又一次愣在原地,直到他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示意我上车。畜生就是畜生,就算他在某一时刻拟人化了,本质还是没有改变。我坐在副驾驶,小心的拍掉李渭然在我裤子上印下的鞋印。
我们家一家子平民,那会儿汽车在中国还没有普及,我们家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我做过轿车的次数屈指可数。
车里开着暖气,我穿着羽绒服有些热。但是我不敢脱,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总是拘谨的厉害。我双手半握搭载膝盖上,抬着头看这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不知道李渭然要带我去哪。我摸了摸口袋,里面有3块钱零钱,不知道够不够我倒车的。
“你很热么?”李渭然忽然开口了,他开车的手法似乎很娴熟,转过头和我聊天,丝毫不影响车速。
“哈?没事。。。有点热。”我老实的点了点头,抬起手擦了擦鼻尖已经渗出来的汗水。
“热就把衣服脱了。”李渭然指了指后座,示意我把羽绒服扔过去。“你看你那德行,我开车带姑娘,她们都没你这么拘谨。”
我把羽绒服丢到后座上,低下头不再说话。如果我是个姑娘我当然不会怕你,没有哪个老爷们会和姑娘过不去。可惜我不是,所以我只能这么小心拘谨,这位祖宗随便的一个打击报复都是我受不起的。
车子停在靠近郊外的一所别墅。看样子应该是李渭然的家,那时候房价还没有抄起来,不过要在北京买这么大一个别墅,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家庭可以承受的。我猜测这是李渭然的家,或者只是他家的其中的一个房子而已。
他们这些豪门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我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家的概念是什么样子。大概不会是像我这样,在提到家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出现那间50平米的小屋子。我们一家人在那里挤了很多年,那才是我的家,即便是后来,因为拆迁搬离那里,每每入梦,看到的家始终是那个M院家属楼里50平米的小房子,有我们一家人,大家都在。
李渭然推开门,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和想象中不一样,原本以为这么大的房子,应该会有很多仆人什么的。屋子里很冷清也很干净,没有一个人,布置很体面,在一楼的客厅顶上是一盏很华丽的吊灯。这样的吊灯我只有在酒店见过,我小心的挪开自己的位置。避免站在吊灯下面,我知道这很安全,但是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它会忽然掉下来。类似于一种强迫症,我对天花板上的坠饰都莫名的畏惧,甚至是吊扇都会让我觉得莫名的不安。这是种精神疾病,理智对待是可以消除的。不过对于我来说,也许是绝症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意志坚定并且完全理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