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很勤劳,坑品很好,请大家放心收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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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那件事让我因祸得福,钟寒有的时候会拿着画直接来问我。美中不足的是,每次我都要承受李渭然那种异样的眼神。带着嘲讽和戏弄,总之没有一丝正面的情绪。他那句你真恶心,就像是卡带了一样在我脑子里面回放。
我一边给钟寒改画,一边还要让自己的心绪不被李渭然影响。我也是从这时起养成了咬手背的习惯,每次给钟寒改完话,手背上都会出现深浅不一的牙印。李渭然斜着眼睛看着我的手背,将自己的身子仰到后面的桌子上,你真恶心。他还是那句台词。
这孙子!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脾气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你真恶心这四个字我就会炸毛。这也许是一种神经过敏的反应。不管是谁,只要和我说出这四个字,我就感到自己的反射弧已经不受控制了。
学校每年11月中都会举行足球比赛。我们班也要参加。虽然是理科班男生多,但是要凑11个体力好又会踢球的也不容易。凑到最后只有10个人,钟寒在班里号召了几次,都没有人再愿意参加。
钟寒拿着表格,皱着眉头。他的右手贴着块膏药,这些天都没有来找我讨论画的事情。应该是腱鞘炎犯了。经常重复某种动作,当然是用到手的动作,就容易银发这种疾病。这种病并不少见,大多数练习乐器或者画画的人都会有这个病。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发作的地方因人而异。钟寒是在虎口的位置,而我则是在小拇指下方手掌两指的地方开始,每次犯病的时候半个手掌都疼的厉害,有的时候连筷子都拿不起来。通常忍几天就,注意休息,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临床上需要打针的病例只占到30%。不过钟寒的状况足以让我担心,如果他去打针,就意味着会有好几天我见不到他。失去唯一的心灵慰藉,我的生活会变得很艰难,尤其是还要面对李渭然那孙子的臭脸,和王天一的拳脚,我不知道这俩畜生是什么关系,反正一直狼狈为奸。似乎是有这李渭然撑腰,王天一对我的欺负更加变本加厉,我还是不敢还手,且不说我还手他会打得更狠,他的家底我也是惹不起,比起李渭然他对我的威胁更大,因为他爸是我爸医院的副院长。这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好在这孙子并不知道,不然肯定更加仗势欺人。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对他的厌恶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李渭然。
钟寒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他犹豫到最后不得已的时候都会这样。我熟悉他皱眉的表情,他在焦急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咬笔杆,就好像我喜欢咬手背一样,人总会有一切自己无法控制的小动作,这可以让他取得短暂的安慰。
“我参加。”我拉住钟寒的手臂,凑的这么近,我可以清晰的闻到贴在他虎口上的膏药味道。浓浓的麝香,我爸说膏药麝香用多了不好,但是普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叶琛?!”钟寒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像我这样的废柴竟然会报名参加。我不想参加,但是我更不想他硬着头皮参加。钟寒是我这种操蛋的生活里唯一的慰藉,我总是希望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嗯,我参加。不是还差一个人么。”我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喜欢钟寒,所以我总是借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和他有些肢体接触。比如拍肩膀什么的,就想李渭然说的,我果然很恶心。
“你行么。看你瘦的。”钟寒伸手在我肚子上轻轻捣了一拳,我忍不住弯下腰。
“总比你强吧。起码不是伤患啊。”我指了指钟寒贴着膏药的手腕。“腱鞘炎?”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疼,尤其是握笔的时候,我就贴了快膏药。”钟寒转了转手腕,有些苦恼的看着我。
“没事的,应该是腱鞘炎,你多休息,别画画写字什么的,回家吃点消炎药,过两天就好了。”我扬了扬手,“我以前也得过,没多久就好了。回头你换个膏药,这膏药麝香太重了,换个味小点的,这样的效果更好。”
我很少会一次和钟寒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看起来太奇怪了,有的时候会过分的敏感,这总是带给我极大的不安。
“你也得过。”钟寒忽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手指比我粗,手掌也更厚实些。他的略高的低温顺着手指传来。“看不出来啊。”钟寒拉着我的手反反复复的打量,这是我一生中和他仅有的两次握手之一。这个举动不算亲昵,对我来说却格外珍贵。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回过头,发现李渭然也在看着这里,他静静的盯着我,眼神里意外的没有嘲讽。很多年以后,当我和钟寒再一次握手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还是这样看着我。是怜悯么?我始终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李渭然不是个聪明人,但是对付我的心眼一直很够用。
“都好了,很久了。”我把手抽出来,别在身后,手上还带着钟寒的温度一直没有褪去。
“我可真的把你的名字写上了。”钟寒最后问了我一次,足球是人体对抗比较强的运动。他似乎是担心我这样的身板,会在足球场上一个不小心被人踩死了。
“写吧写吧。啰嗦什么啊,和个小姑娘似的。”我拍了拍钟寒,转身走开。被钟寒握过的那只手被我小心的捧在胸前。那会班里有些追星族,他们总是说如果谁谁谁和我握手了,我就一个礼拜不洗手。我那时还暗自取笑他们的幼稚,其实我此刻的心情和他们别无二致。
我傻乎乎的回到座位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细长的手指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似乎随时有用力过度断掉的可能,手心的纹理有些乱,只能勉强分辨出来生命线。
“你就那么喜欢他?”李渭然忽然开口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与写作业,带饭或者其他帮他做事无关的话。我的原本有些绯红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威胁我,还是看我出丑。心跳几乎都顶到了肋骨上。人在极端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会有想哭的冲动。比如那次被李渭然强了画着钟寒速写的作业本,比如听到李渭然说你就那么喜欢他。我紧紧捏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转过脸。我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哭出来,我也是个爷们,我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