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试一试。
他突然伸手,悄悄抓住崔俣的,在其手心写了个‘机’字。
男人性格不似女子细致,勾肩搭背都是常事,危急关头别说拉手写个字,就算抱在一起咬耳朵,也属正常,除非……别人很讨厌你,接近一点都觉得恶心。
崔俣手被握住,身体瞬间僵硬,不过也立即明白过来,杨暄也是想先观察局势,然后见机行事。
就在这时,范灵修嚷着:“我先来说一个,我看过姑娘洗澡!嘿嘿……没看过的全部收回一根如手指!”
话题瞬间拉到这种深度,崔俣反应不及,当然也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杨暄皱眉,这……面上嫌弃,却又不抗拒厌恶自己的接近……他有点看不懂了。
瞬间思维发散,杨暄想到边关军汉常说的,‘不要就是要’,‘嘴上说不身体很诚实’的种种例子……难道崔俣一个爷们,竟也是这种性格?
身边想找个处处合心意的人并不容易,崔俣又太聪明,太琢磨不透……杨暄决定,再看看。反正中着他的毒,崔俣跑不了。
“快快,你们肯定都没见过姑娘洗澡,收一根收一根!”范灵修双目放光。
他算盘打的很好,偷看姑娘洗澡这种事,但凡君子都不会做,谢丛世家嫡子,不可能干,崔俣浊世清风,一看就气质斐然,也不会干,杨暄嘛,虽看不出来历,但眉目俊朗清明,也不是小人,这一轮,他赢定了!
果然,杨暄收了一根手指。光着的女人他见过,光着的女人洗澡,还真没有。
谢丛气呼呼的也收了一根:“阴险!”
范灵修嘿嘿笑:“多谢夸奖!还有崔六你,快点收一根!”
“为什么要收?”崔俣眉目淡雅,笑容温润,“我也看过姑娘洗澡呀。”
范灵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没想到你俊眉大眼的,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谢丛和杨暄齐齐看向崔俣,一惊讶一皱眉。
“你们在想什么?”崔俣空着的手慢条斯理摸着小老虎,“范灵修说他看过姑娘洗澡,我确也看到过,我家中有一庶妹,上个月才满周岁……”
“啊啊啊崔六你这是取巧!”范灵修不干了,“我说的是大姑娘!!起码十三岁以上的!”
崔俣一脸无辜:“可你没说‘我看过十三岁以上的姑娘洗澡’呀。”
谢丛想一想,点头:“是啊,范灵修你说的不全……不过这么一想,我好像也见过,小孩洗三什么的……”
“不行!崔六聪明混过这一轮,但你俩不行,人家提醒才想到的不算!”
范灵修十分坚持,谢丛只好点头:“好吧。那接下来是我……”他皱眉想啊想,有什么事是他做过,别人没做过的……
“我小时候下河摸过蛤蟆。”
范灵修‘嗤’的一笑:“这个谁没干过?哈哈哈我不用收手指啦!”
崔俣和杨暄也没有收手指,意思就是说,大家都干过。
谢丛相当吃惊:“你们怎么——”
“男孩调皮,大约小时候都干过这类事。”崔俣出声解释。
“可我哥哥弟弟就没有……”
范灵修搭上谢丛肩膀:“那是你们世家管的严,不能以世家标准看别人哟……谢书呆,这一轮你准输!”
轮到杨暄。
杨暄其实有很多可以说,比如有个皇帝爹,住金銮殿,杀过很多人……可是不行,这些都不能说。不过——“我曾在腊月雪窝呆过二十个时辰。”
光是这些极限经历,就足够他赢的了。
果然,崔俣范灵修谢丛都默默收起一根手指。
范灵修还双目放光,满眼都是钦佩:哥们你好胆!
到了崔俣,崔俣眸光微垂,说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我穿过女装。”
范灵修愤愤又收回一根手指:“行,你猛!”
谢丛也默默收回一根手指。
杨暄一边收手指,一边看崔俣,眼梢翘起来,似在调侃:没想到你竟有这爱好。
崔俣面不改色,微笑从容,似有怀念:“小时候有一阵没衣服穿,族中姐姐见我可怜,借了我一箱,那年冬天……特别暖。”
三人面上表情立刻转笑为平,没想到崔六过的这么苦……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崔俣一下一下摸着小老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玩游戏嘛,即要赢,又得让人记住,产生好感,距离拉近,一举数得,才是真正赢家!
这种游戏很简单,不需要任何工具辅助,以往经历说的多了,也能加重彼此了解,拉近距离。尤其比较奇葩的糗事,你知道我的,我知道你的,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大家就是交心兄弟了。
舱内气氛高涨,其乐融融。
蓝桥却在崔俣提醒要求下,把所有包袱一一打开翻过,急出一脑门汗:“少爷,没有纸笔啊!哪个包袱都没有!”
见所有包袱都已经在船夫兄弟眼前溜了一圈,崔俣淡定叫停:“哦,可能是我忘了拿。算了,不用写了,你随便帮我们记着吧。”
“我记性很好的,不写也记得住!”蓝桥认真点头应着,把包袱重新收拾好,就坐了过来,集中精神帮他们数着。
……
因为不太适应规则,第一个输了两轮的,是谢丛。
范良修哈哈大笑:“快,快脱!今儿个少爷一定要把你扒光!”
谢丛磨磨蹭蹭的脱了外袍,因为舱内空间狭窄,衣裳被交给蓝桥,蓝桥将之抖好叠平,放在舱外。当然,这个过程,船夫兄弟全部看在眼里。
第一个脱衣服,丢了人,谢丛反应过来,就是往奇葩方向想嘛,眼一闭心一横:“我有喜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