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欧瘫软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这个客栈算是镇上居住条件相对好一些的了,当然是和成都的星际酒店比不了,房内设施稍显简单,一张桌子一台电视,好在还有两个单人沙发,钟晓欧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也真算是有些恍然如梦,她起身烧了些开水,微信群里又是一片翻江倒海的闹腾,这么晚了,以为她们都已经睡下了。
钟晓欧头有些晕,也就没看手机,那老旧手机点开微信就很慢,明天回城里,自己再去买一部新手机吧。
顾茗洗好澡出来,头上包着毛巾,身上裹着浴巾,露出好看的锁骨,她身子微微弯曲,一手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手拉着胸前的浴巾,是怕掉下来吧。钟晓欧只匆匆瞄了两眼,就飞快拿上睡衣进浴室了。
郊县的小镇夜里好安静,窗户外是老板打造出来的四合院,还未来得及退散的虫鸣偶尔吱嘎两声,顾茗拿着吹风吹头发,眼皮沉沉的,却硬撑着,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头发。
钟晓欧在浴室里洗了很久,都洗得皮肤都红了,暗想着顾茗应该睡着了,这才穿着睡裙出去,顾茗压根就没在床上,她斜靠在沙发上,头歪着,吹风丢弃在茶几上,一动不动,钟晓欧凑近了看,就见她闭着眼,呼吸有些重,想是吹头发吹着吹着就睡着了吧。钟晓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茗,长发散落,刚洗过的头发软软的,有股洗发水的香味,那是她最常用最喜欢的一款。
“顾总?”她轻轻地叫了叫顾茗。
“嗯~”顾茗浅浅地回应着。
“在床上去睡吧。”
“嗯~”顾茗只这样应着,却又不起身,钟晓欧怕她这样的睡姿保持久了,脖子容易落枕,不得已拉着她的手臂,要扯她起来,顾茗正处于将睡未睡着的混沌期,就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由着她拽着自己,没来由的,对钟晓欧这样的没有一点点防备,她软着身子,靠在钟晓欧身上,沙发距离床不过几步路的距离,钟晓欧拢着她,刚靠近床边,顾茗就顺势倒了下去,钟晓欧重心不稳,半个身子也跌进了床褥间,整张脸正好落在她的香肩上,顾茗肤白,好想咬一口,钟晓欧一动不敢动,却只见她挪了挪腿,蜷了蜷。
钟晓欧心虚地面红心跳,不敢造次,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见顾茗睡意正浓,也不敢再用吹风,那声音噪音比较重,只是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就要到中秋的月色洒落在屋里,朦朦胧胧的,给这一晚的境遇笼罩了一层不真实感,钟晓欧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她头发过肩长,用不了多久就干了,她不记得今晚她和顾茗一共喝了多少酒,好在啤酒并不算醉人,可一整天,她其实都是晕乎乎的,不是那种难受的晕,只好像踩在云团上,又软又不真切,借着月色,天光并未完全漆黑,那淡淡的光圈,正打在顾茗□□在外的肩骨上,她没想要在这里过夜,自然是没带睡衣的,那是钟晓欧在客栈小卖部里给她买的,浴巾下她穿衣服了吗?应该是没有的吧,因为她刚在浴室里看到了顾茗的内衣啊,紫色的,蕾丝边,她不是故意要看的,是顾总自己放在那儿的,她更没有直接目测就可以猜测到罩杯的能力吧,只是想着浴巾下是那光洁乳白的裸。露身子,钟晓欧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口有些干,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才会这样的躁动,仿佛,每次能有机会和顾茗亲近,都只能借助酒精了,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她们也就只能是一个是在八楼的三流主管,一个是在十楼的副总裁了吧。
所以,要追到顾总,自己一定要快些努力才行,她暗自捏紧了拳头,也不知道顾总喜欢什么类型的,她该是喜欢男人的吧,是喜欢哪一种呢?像她那个未婚夫那种?想着上次顾茗那样心痛喝醉的样子,她该是挺喜欢那个未婚夫的,钟晓欧想着石磊的样子,帅倒也挺帅的,留一点胡子,装型男,要让一个喜欢男人的女人喜欢女人,真的是飞蛾扑火的事儿吧,钟晓欧单手撑着头,不知道自己有几层的希望,她其实是想好好找一个人好好谈恋爱的,最好是那种出过柜的,就算没有出柜,也得是不打算结婚的吧,虽然自己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柜,但她一定是不会去结婚的,哪知道会喜欢上顾茗呢?这样遥不可及的人,钟晓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在顾总并不讨厌她,等顾总过了这一段情伤期,就试探地问问她讨不讨厌同性恋吧,要是太排斥,也就算了,就当自己发了一场梦吧,钟晓欧这样想着,心不由地宽了心,想来老天对她也是不错了,至少顾总没有真的和那渣男结婚,钟晓欧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想的,放着顾总这么好的女人不珍惜,还去找小三,那小三还没顾总好看呢?男人,真的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贪心不足,要是她,她就只会对顾总一个人好。
钟晓欧身子有些僵,也有些重,只得踱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了,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顾总,无端端地想起路安那不要脸的id:“摸遍你的全身。”太羞耻了,太没有节操了,可自己的手却像突然长了很多的藤蔓,牵着她往顾总的身上去,控都控制不住。她把手压在自己身下,背过身去,长长地叹气,真是个臭流氓啊,和迟蔚她们呆久了,果然也会染上这样的恶习啊。
那天晚上,钟晓欧自然是没睡好的,翻来覆去的,又怕吵到顾茗,一直背对着,又觉得舍不得,这么难得的机会,可以这样近距离,肆无忌惮地看她,自己这样岂不是很浪费?随即她又慢慢地挪了挪身子,与顾茗面对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翻来覆去,又吵到她,顾茗眉头微微皱起,钟晓欧大气也不敢出,顾茗唇色红红的,唇形更是性感地不得了,不知道这样的唇吻上去,是不是会特别的舒服?软软的,钟晓欧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连初吻都还没有,更别说那什么了,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真的就特别喜欢身体的接触啊?钟晓欧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这样的性幻想,就算大学时的学姐,也没有想过这些的,倒也不是没看过相关的影视片,那种水乳交融,耳鬓厮磨,交颈鸳鸯地缠绕在一起的感觉,她大概能知道,却并没尝试过。
她最后还是不敢亲她,怕顾茗突然醒来一脚给她踹床底去,只是忍不住,偷偷摸了摸她的脸,手抖得像鸡爪子一样,真是没出息啊,钟晓欧无声地想,可是这样也就够了,真的够了。
顾茗紧紧地裹着被褥,裹得死死的,一看就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啊,可怜,床上就一床被子,钟晓欧没有盖的了,虽然说九月初,秋天还没真正地到来,但那天晚上,钟晓欧完完全全就没有盖到被子,她也不敢去扯顾茗的,没有意外的,钟晓欧感冒了,清晨的喷嚏声把顾茗吵醒了,顾茗睡眼惺忪地起了床,钟晓欧头昏脑涨地睡意昏昏,见顾茗洗漱好了,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这就走了?就这样走掉?自己感冒了啊,顾总,你好歹问一句啊,昨晚可是你把被子全抢走了啊。。。。。。
☆、第25章
清晨的安仁古镇空气清晰,现在几乎随便拎一个地方都能比成都的空气好吧,顾茗起身在四合院拉筋,她昨晚睡得还好,居然没有像平时一样折床,该是昨晚玩得太累,又喝了些酒的原因吧,迷迷糊糊中是记得钟晓欧牵着自己往床上去的。
“顾总,起这么早啊?”迟蔚散披着头发,还穿着睡衣,一脸的睡眼惺忪。
“顾总早啊,顾总昨晚睡得好吧?今天早上气色好好。”没多久,钱丽丽又飘了出来。
“顾总......”
顾茗觉得自己跑四合院里拉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一溜烟跑回了房间,见钟晓欧还没起床,只喉咙里不知发出什么声音,咿呀呀的呻.吟声,顾茗这才凑近了看,钟晓欧本就没睡着,只是身子重,起不来,微睁开眼,就瞧见了顾茗,冥冥中,心里暖暖的,说不清为什么,只哑着嗓子叫了声,“顾总......”
顾茗以为她那是刚睡醒的声音,蹲下身子温柔到,“昨晚没睡好吗?你要不再睡会儿吧。”
顾总,我病了啊,你不要这么萌啊,萌得人心都痒了,这样对一个病人不太好啊。钟晓欧可怜兮兮道,“我可能感冒了,身子软得很,犯酸。”
顾茗听她这样一说,用手碰了碰她额头,好像温度是有些高,但又不是特别高,顾茗又翻过手心探了探,还是有些探不出温度,钟晓欧只觉得她手心触摸过来的时候,心跳加速,还未待恢复正常心跳,冷不丁,顾茗突然俯下身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心跳加速的心脏“砰砰”地往外跳,就要炸掉了吧,炸掉就当机了啊。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不过是那转瞬即逝的几秒时间罢了,顾茗就撤开了,还兀自喃喃道,“是有些烫,我去给你找找温度计。”
早知还是要找温度计,你干嘛又来额头抵额头这样的戏码,这样很容易死人的好不好?钟晓欧只觉自己脸绯红,烫得她都有些意识不清了,顾茗俯下身的瞬间,光洁微凉的额头抵过来的瞬间,空气里全是她的味道,甜腻,直人就是这一点不好,以为女人之间随随便便的亲昵动作,不知道就会在人家心里翻江倒海吗?
顾茗回来了,跟来的还有迟蔚拿着温度计,工会准备着有。
迟蔚把温度计递给她,“你这一晚上折腾得够狠啊,这就感冒了?”
言语间丝毫听不到关心之意,钟晓欧没力气地白了她一眼,见顾茗在一旁给钟晓欧烧水,迟蔚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昨晚都干嘛了?有收获吗?”
都什么时候了,顾总还在房间里呢,她用手肘碰了碰迟蔚,当然有收获了,要不是和顾茗挨得这样近,睡在一张床,她都不知道,她对顾茗想亲近的欲。望这么强。
“37.8,低烧,还有什么症状没有?”迟蔚拿着温度计问道。
“喉咙痛,身子没力气,犯酸......”
迟蔚一边听着,一边从备用药箱里选药,“吃点999感冒灵,再吃一点消炎药吧,你还没吃早饭吧?吃过早饭再吃药,我去让老板给你煮点粥。”
“我去吧。”顾茗说着就出了房间。
“嗳~”钟晓欧想叫住她,顾茗已经没影了,迟蔚接过她的水杯,给她挪了挪枕头,“还真病了!我还以为你是装的呢?”
“我有病啊?没事装病。”钟晓欧忍着喉咙痛。
“我哪知道啊,天气又不凉,你怎么会感冒?除非昨晚你们翻云覆雨闹腾得太厉害,可这没有可能性,你又不是我。”迟蔚很是了解他。
钟晓欧气结,依着嗓子疼懒得和她说。
“好啦,不逗你了,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也不知道感谢我,一天拿白眼瞪我。”迟蔚拍了拍她的脸。
钟晓欧想了想,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刚才心里的波澜起伏,趁现在顾茗不在,于是拉了拉迟蔚的衣袖,小声说道,“刚顾总摸我额头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然后呢?”迟蔚不解道。
见她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钟晓欧补充了一句,“用了手,还用了她的额头。”
“嗯?什么感觉?”
“感觉好微妙,快窒息了。”
迟蔚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真是纯情到快要绝了种。”
钱丽丽来找迟蔚,今天一大早,迟蔚还得带上大部队去参加建川博物馆。
“你是怎么样?休息一会儿,下午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迟蔚问道。
“我再躺会儿,一会儿吃了药歇歇,你去忙去吧。”钟晓欧没什么精神地靠在床头。
“也是,顾总还在呢,正好让她照顾你。”说完迟蔚和钱丽丽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顾茗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南瓜粥进来,“早餐只有粥和鸡蛋,感冒了不能吃鸡蛋,你就只能喝粥了。”
其实钟晓欧不怎么想吃,因为扁桃体估计发炎了,吃东西也会很痛,但是顾茗好心给她端来,她也只有应着头皮喝下去,“顾总,你出去玩吧,我一个人呆着就行。”